喜儿的婚事,还真是一桩美谈,男方家境之殷实,超乎众人的想象。
尽管与县长老爷的血缘联系已微弱至极,但在乡间邻里间,这层远亲的关系依然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即便时过境迁,家族的光辉不再如昔,却依旧能感受到那份积淀下来的文化底蕴,与予浅浅这样的平民百姓相比,其生活的品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为了迎娶喜儿,钱家可谓是费尽心机,婚礼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从跨火盆的古老习俗,到赠送那一套套精致的金银首饰,无一不彰显着对这场婚姻的重视。
那些平日里在村里颇有名望的人家嫁女儿时的排场,这次一样也没落下。
予浅浅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喜儿手腕上那只金光闪闪、分量十足的手镯吸引,心中涌起一阵羡慕,那沉甸甸的质感犹如在诉说着它的价值。
“若是能拿去典当行,不知能换来多少白花花的银两呢!”
她在心中暗自揣测,却也随即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世俗的念头。
整理好床铺,细心地将散落的核枣拂去,予浅浅轻柔地帮助喜儿坐下,动作中充满了对好友的关爱。
环视着这宽敞明亮的新房,每一个角落都透露着喜庆和温馨,她由衷地为喜儿感到高兴,能在茫茫人海中觅得这样一门好亲事,真是莫大的福气。
而红盖头下,喜儿的声音带着几分惆怅,“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就要成为他人妇了。在这个陌生的村庄,没有了你,以后我的欢乐与烦恼又能与谁分享呢?”
话语中流露出对未来生活既期待又忐忑的情绪。
予浅浅轻巧地在喜儿身旁坐下,动作温柔地为她整理着那细腻的裙摆。
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缓缓说道:“这事儿简单得很,你何不早点和你家那位添个一儿半女呢?将来孩子绕膝,家中自然就多了份热闹,你的话也就不愁没人听了!”
喜儿一听这话,脸颊飞快染上了两朵红云,半是娇羞半是佯怒。
纤手轻轻拍打在予浅浅那丰满的臂膀上,嗔道:“你呀,就爱拿我打趣。谁不知道你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还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找个忠厚老实的人家,一口气生上四五个,让孩子们成天出去田里忙活,你自己倒好,在家悠哉游哉睡到日上三竿!我哪里能和你比呢,我的心思可细腻着呢!”
提及童年那些纯真无邪的话语,予浅浅不由得抿嘴一笑。
食指轻柔地摩挲着鼻尖,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哎,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都是听我娘随口说的。谁能想到长大后的事呢。”
当谈话转到了生育的话题上,喜儿的眼神忽而闪躲,脸颊更添了几分红晕,低声道:“浅浅,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去那边的箱子里,寻一本小册子给我。”
予浅浅闻言即动,轻手轻脚地走到箱子边,弯下腰,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半边脸庞。
她仔细地翻开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箱内的物品被逐一检查,却未见那册子踪影。
予浅浅直起身子,侧头问道:“奇怪了,箱子里并没有你说的小册子啊,你确定是放在这个箱子里了吗?”
喜儿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摘下了头上的喜帕,亲自走上前来,再次仔细地翻检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那份小册子仍旧如同石沉大海,不见踪迹。
喜儿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困惑与焦急混杂的复杂表情,“我记得明明是我娘亲手放进去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喜儿平日里就有些粗心大意,这次怕也是记错了放置的地方。
予浅浅见状,只好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去问问孙大娘,看是不是她不经意间挪动了。”
喜儿圆润的脸蛋愈发红润,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好吧,那你去问问吧,记得声音小点儿,别让人家听见了笑话。等你回来,咱们俩再好好聊聊那本小册子里的事儿。”
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册子,竟让喜儿如此重视,又如此神秘兮兮的呢?
这个问题,犹如在房间里轻轻地回荡,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予浅浅心中满是困惑,轻移莲步,绕过喜庆氛围浓厚的喜房,她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最终定格在那位头戴红花、面容慈祥的孙大娘身上。
孙大娘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
一边与归乡的村民们亲切地交谈,一边慷慨地分发着铜板,似乎要把这份喜庆的氛围传递给每一个人。
孙大娘闻言,双肩轻轻一耸,做出无奈的姿态,摊开双手道:“哎呀,喜儿这孩子总是这样粗心大意的,要是有你予浅浅一半的心细如发,也不至于落下这么重要的物件!不过还好,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出,早就帮她收好了。”
话音未落,孙大娘便从她那绣花衣襟的隐蔽处,缓缓掏出一本既不显厚重亦不单薄的册子,封面隐约可见斑驳的时光痕迹,犹如藏着无数的秘密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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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浅浅双手接过册子,正欲一探究竟,却被门外突然闯入的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