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浅浅身形微微一顿,一时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门口几个赵家的仆人仿佛得到了某种暗示,迅速围拢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惊慌之下,连连后退,直至背脊紧贴着门框,正欲呼救,突然眼前一暗。
一只硕大的麻袋从天而降,只一瞬,便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
那个看似不起眼的麻袋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微小孔洞,不知名的粉末乘风而入。
予浅浅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气息缓缓侵入鼻腔,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朦胧。
她的身躯随之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最终无力地倒向了地面,意识也渐渐远离。
就在这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稳稳接住了她。
她恍惚间被轻轻托起,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感,意识逐渐模糊中,感觉到自己被安置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周围是柔软的垫褥与淡淡的草药香,陌生而又略带安心的气息。
与此同时,在繁华而庄严的赵府,主屋内静谧异常。
赵府的当家主母孙晚云,一位正值盛年的贵妇人,穿着华丽繁复的衣裳,头戴镶嵌着各类珠翠的发饰,面色沉静如水,端庄中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正闭目养神,手指轻捻着一串质地温润的佛珠,似乎在默默诵经祈福。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持久。
一名年迈的老婆子悄然靠近,压低了声音在孙晚云耳边细语了几句。
孙晚云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顿时燃起了怒火。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只见她手一挥,一碗滚烫的茶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
孙晚云站起身,冷峻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颤抖的少年,“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老爷对一名无辜女子起了歹念,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掳人?”
少年吓得瑟瑟发抖,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引起更多的怒火。
这时,一旁的婆子连忙上前,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大奶奶息怒,我家小子从来都是实诚孩子,哪里敢编排老爷的不是啊,可这老爷也是,香姨娘的事刚平息没多久,怎么又……”
“简直是家门不幸,这等下作之徒!”
孙晚云愤慨至极,手中的佛珠被她用力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紧咬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香姨娘之事已成街头巷尾的谈资,她娘家的人更是直接告到了官府,若非我姐夫从中周旋,使尽浑身解数压下了这场风波,赵良德怎可能轻易脱身,怕是要蹲大牢去了!这才几天,他竟然又胡作非为!”
言毕,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呼呼作响。
婆子连忙弯下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与急切,道:“夫人,您先消消气,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老爷,这风头正紧的时候,咱们家可经不起再有任何风波了!”
她的双手在身前不安地绞着,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孙晚云慵懒地倚在绣花枕头之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眼角那几缕细纹,嗓音因熬夜显得格外沙哑,“那位小姐生得标致吧?你即刻去安排几个人,悄悄拦下老爷的马车,将她……”
那婆子闻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寒意直冲脊背。
她的嘴唇微微发抖,却不敢打断夫人的吩咐。
随着孙晚云的话落下,婆子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皱纹也似乎加深了几分。
交代完毕后,孙晚云起身,从雕花木盒中取出几根沉香,手指轻轻一弹,火星跳跃,香火线随即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