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起，接着翻阅几张，皆是自己曾作的诗，这字迹极为熟悉，一看便知是她仔细抄录的。

自己除了循例初一十五到景仁宫外，其余时间鲜少见她，且如今后宫琐事又由华贵妃、熙贵妃，惠妃为其协助打理。

皇后更显愈发无事，大约她素日便是用此来打发这漫长的时光吧。

…

“皇上。”

正当他望着那字迹出神之际，身后响起了皇后的声音。

皇上转身望过去，看着她被岁月打磨的脸庞却难得为之动容了几分。

他抬手散去殿内仅剩的几人，而后坐到榻上，轻轻唤了句：“宜修。”

皇后闻言不禁身子微微一怔，显然是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

从前，她刚成为侧福晋那夜，皇上曾唤过她‘小宜’；后来纯元入府，皇上也曾唤她‘宜修’；可后来纯元死了，皇上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待好不容易缓过来后，立了她为正妻，可再不曾唤过她的闺名。

皇后在一声声‘福晋’到后来的一声声‘皇后’中，也逐渐适应了皇上对自己的疏离。

可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句‘宜修’，让其愣了片刻缓不过神来，仿佛身在梦中一般。

“怎么了？”皇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即抬眸问道。

“无事。”皇后闻声反应过来后，看着皇上，似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臣妾只是有许多年不曾听到皇上唤自己闺名了。”

若换到平常，这般亲昵随和的话，皇后是不会轻易不假思索说出口的，可今日却有一瞬随意而自然，仿佛两人真的是寻常夫妻一般。

皇上虽心中有所动容，但也不至于片刻便对其产生出许多温情来。

为此，他并不回应皇后的话，只是垂眸温言念了一句：“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是个好名字。”

“纷緼宜修，姱而不丑兮。”皇后眉角眼梢染上淡淡的笑意，又含笑道：“皇上当年还曾夸赞臣妾衬得起这句诗，亦符合自己‘宜修’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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