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过了膳,皇后循例到暖阁里沐浴洗漱。
皇上一改常态的没有不等她先行睡去,而是吩咐苏培盛散了屋里侍奉的一干人等。
他身着寝衣,百无聊赖般双手背后的在寝殿来回踱步,顺势打量着以前自己从不曾在意的陈设。
宜修贵为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六宫之主,身份自然尊贵异常。
可他眼前的寝殿,甚至放眼望去整个景仁宫,竟丝毫不见任何奢靡之气,反而愈显节俭之风。
回想起自己刚登基时,亲口把历代宠妃所居的翊坤宫指给了华贵妃,又独独赐予了她椒房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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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则自己选了当年孝康章皇后还位至佟妃时所居的景仁宫。虽是个钟灵毓秀的吉祥地,可先帝爷在世时并无嫔妃居住,不免疏于修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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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登基后虽吩咐了内务府按规矩修缮一番,但再不曾过问此事。想来景仁宫如今节俭这般定是按了皇后嘱咐,不可过于糜费。
皇上环视四周,脑海中闪过自己前些时日对瓜尔佳文鸳说,要为她修缮永寿宫,好符合她如今贵妃的身份时,遭到了她的婉拒,当时只觉她懂事乖巧。
而自己却从未发觉,与自己相守多年的皇后,亦是如此。
景仁宫的正殿倒也罢了,节俭的同时但也不失了皇后身份。
这寝殿却可见简朴她之处了:整体不如翊坤宫的奢华,地方不如永寿宫的宽敞,连陈设甚至都不如承乾宫的大气。
这殿里唯一算的上奢华贵重之物便是去年她千秋之时,自己吩咐苏培盛在库里挑了件象征身份的翡翠屏风,而后着人抬到了景仁宫。
其实自己与她相伴多年,虽无法做到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但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即便皇后此前有多番狠毒之举,亦有种种令自己嫌恶之感。可这些年,终究是自己忽视了她,也冷落了她。
想到此处,皇上不禁心中又生半分感慨。
他抬脚朝皇后的书案走去,那张黄花梨木桌虽不贵重,但胜在木质纹理细腻。
桌面上除了皇后习字用到的物件以外,还搁置了一本无名的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