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画眉痛悼纸牌友 姊妹坐镇斩暴徒(一)(1 / 2)

銮声 田三有 2315 字 1个月前

每一个人从成年说起,内患是应该归己身魂魄精心调理,自然是件千般万变无穷的。时而水波如镜,时而浪起翻腾。外患即是自己周围的处境,更加蕴含深异难测。这内外之情总和人缠搅不休。妍玲想啊想啊,哭从肺出肾出妙法,冲动脑神。一拥一拥,一闪一闪。涌向神中搅动不休,都已恍过。还是把小英搂在怀中脸蛋挨紧脸蛋,泪水流到一起。两个心拼成一个心,就要从浅入深。妹妹你这么伤痛,岂不把你身体哭坏熬干?那如何是好,可叫大姐二姐怎替你分忧担载呢?

小娟心疼地又从妍玲怀里把小英挪在自己身上,哭吧哭吧,把委屈都送出来。叫这肚子痛快。她方说一方给小英按血揉磨,杂气都揉出来。妍玲没有学这功夫、

小英更不知何故,只是胸中哗哗啦啦,肚子呱呱嗒呱呱嗒,不知不觉这委屈藏在哪里去啦?胸腹四肢松快无比,再想哭无酸难引悲。

小英盈气已泄,任督之脉相和。因她筋骨是存神智之源,只有开穴引气归元,周而复始,菁华即如春浓碧卉丛生。故此悲哀之情变成愉快,一切亡羊的窄路相逢皆通,双睛看谁都是朵朵鲜花。

祝莲又模揉小英双手,立使周身筋骨喀喀哧哧山响。神情更加爽快无比。说什么也不想哭咧。其穴是劳宫虎口。

这时金妙莲说呢,我和燕是亲姨姐妹。随指道,凤莲五岁时给了当村史家……随叹口气道:我跑妹妹就是这个磨嘴事。提起自己男的,是北京前门外玉器坊兼首饰楼,这家被抢一空。从十四学徒至今十九岁,因此想在夏垫开个这样买卖。小娟道:你把那小子带来我看看,不光这一个,把那俩都叫来,我都过过目。

鸿燕道:那叫王景山走趟,姨姐你别走去。迎春道:这你三个来好来,想走可不依你三个。妙莲笑道:妈耶这怎办?小娟道:给你吃穿住,你三个还怕什么呢?凤莲道:我是单身一人,可无的怕。金玲道:她俩有管应,我把她俩管应拆开。这赵莲香哏哏笑道:那我可谢天谢地,别去找啦。

祝莲笑道:你们听,还有见台阶就下的呢。要推个一干二净好展翅高飞。这时把东大屋窗纸震动咝咝响,是笑声拼碰。

这屋的三节盖的大银红的墙柜,是两个。有盆景四架,是一对梅花一对菊花,另外有五件蓝瓷是天女散花。胆瓶上插着两把公鸡毛掸子真好看。炕上铺的是从通州拉来的毡子和绣花织成的毛毯,是羽毛丝织兼做绣成,墙是去年娶小芸刷的雪白墙,糊的蜡花顶纸是牡丹花纹,这东西屋都一样。

小英这时双眼光芒四射,哪一件哪一桩放入眼里都是新颖的。和妍玲并肩坐着,比谁都亲得要命。

是谁进来就说:早吃晚饭,今天接三呢。小娟道:链银你要不提我们都忘掉。拽着大姨下炕,走吃饭去。

那这金妙莲三个未想今天一步登天,进了棚那手打汽灯,酥酥的传在这三个筋骨之中,就和登上五彩祥云无二。俯视圆桌,只见那圆桌里是嫦娥还是自己,自己也说不好。又只见,又只见那穿红挂绿的十二三岁小丫头,头插珠环翠绿,肉红红的,璎珞垂珠闪闪,被灯光照得尤其美丽起来。

又只见每人玉腕雪白,十指尖尖都比那嫦娥还美丽。一双又一双乌木筷子,一头有尖是黄的,一头是……嗯那是银顶。独是那个酒壶是烫金的可盛半斤酒。嗯我的妈耶都会喝酒?这我可不会。放菜这是八个鲜的,这是为了清清口腔,相兼散发肠胃瘀气。这儿无人让酒,跟上是八个干的,这都是细糕点。每人斟上一盏浓香浓香的美味茶,而后都撤去。这是八个炒的,每人斟上一杯酒。这是通州保存的绍兴做的女儿酒。其味芳香无比,不会喝也得喝两盅。因这酒盅太大,底座是玉石雕的,嵌成玛瑙大小一个玲珑杯。

小娟笑道:妙莲你知道,这些玩意是从哪来的?妙莲看着小娟笑道:姐姐,这我可得向姐姐领教。小娟道:你知道那大道李齐庄有个五百亩那么大野古林子吗?妙莲道:我没有向那边去,也更不知。做姑娘的时候是炕头架窗台,下地进厕所。那年来跑马戏,只听人家是可说的那么透天真浪漫。我心里痒得难受呢。

小娟随笑随顺手拿出一个八仙中的何仙姑。你说这个是什么?妙蓬道:这我更不知呢。这时小娟收了起来也未向下说。这些东西是谷纯和姜雄在树林中查点出送来的,里边古董不少,这里就有三份八仙,都是珍贵的材料嵌成,亦都是彩色配装琢雕。金锞大小物件七百六十四枚、元宝一斤的九十三个、银锞四万六千一百二十两。男女棉绸袄单九百六十件。皮袄二百六十三件。棉被两千三百床。挂表三十一架。这么说起来东西真不少,如果加细那么这些士匪吃什么呢?是饥一顿饱吃一顿,无处起火。走至哪里吃哪里没定盘星。那这些为何不销售呢,内因困难重重。

谷纯和姜雄全部回来交差,因按柳麻子、阎允、昝毓春所供出二十三名探子,全部在上午捕获,故此去大车全部拉回。这里有夏垫十名,都是去黄庄做探子的地痞流氓。

小主,

这菜是跟着上八个炒的,八个溜的、八个煎的、而后是一大碗羊肉汆丸子。都弄个红润润的俊脸,小姐妹们互相对目一笑。西头的鞭炮响震天地,唢呐叫啸冲进每个人的耳膜,随着各种乐器声音,纷纷悠悠扬扬。

小姐妹们都身披斗蓬手牵着手,这斗蓬都是白绫腰藏宝剑,一簇一簇进入这大灵棚。

这穿白袍子的基本没有一支是族里人。李家和赵家是干亲,画眉和成妈是纸牌中亲友,她这时穿白袍也是和王森林要的。她虽说那天夜里经受好大一阵折磨,而后还是被捆手脚,那时只有如醉如痴的漫想漫骂。可是双足捆个结实,两手只缠绕着几个圈度,时间一大挣扎掉脱。她心里说哪的野狼和老娘寻便宜,解开腿脚又把衣服穿好。用两根腿带又缠好脚腕,她慢慢走出屋门就是一道小柴门。扒着柴门向外看,妈呦呦!因这里向南看不遮眼,可看穿东庄。都是闪电般的龙驹,还有银光耀眼。她急回屋又想那三真缺德。忘掉自己一身被人爱的白白的肉皮,和自傲的画眉。因想小成子妈死得怪,莫不是儿媳害的?后来直过中午自家汉子回来,他是给牛羊店打更。进来对画眉说我踩着死尸过来的。画眉点点头,出得门直奔小成子家。这时车马拉棚,两口棺木都并好。

她坐在两口棺木前,哭诉一生至今四十七年的所遇,她哭因我每天一样跟着日月跑,节里年下我一样过来的。我美我美,美在自身上,我逍遥但我学那天空任鸟飞。那蓝蓝的青天都顶在人头上。这人脚大小身子轻重都是地托着。那为什么人心不相同?为什么不和我一个样?

小芝妈正从里边土二门出来,把她拽起笑道:走,去屋去坐。画眉道我的事还刚刚哭个头。小芝妈道:你别怨天怨地啦。拽进屋去道:你给放孝,这都是咱老娘们的事。她见玩纸牌的老姐们都在,也就安心一齐忙起来。这样和老姐们一商量挂块帐子,上写"百单八将"这样抵了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