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营地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沉闷的天空。
“报——!有信使!”
一骑快马,背插着并州刺史府的旗帜,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吕布军的营地。
***
信使的到来,让成廉、魏越等将领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们心中隐隐感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吕布为了搭救张杨,不顾军令,擅自带兵出征,必定会受到丁原的责罚。
于是,众将领不约而同地围了上去,挡住了信使的去路。他们打算,如果情况不妙,便立刻劫持信使,掩护吕布逃走。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成廉上前一步,厉声喝问道。
“我乃刺史府信使!此地可是唐猊旗营地?”信使坐在马上,不卑不亢地答道。
“正是,你想如何?”成廉语气不善。
“奉刺史大人之命,特来给吕将军送来一封令书!不知吕将军身在何处?”信使提高了音量,洪亮的声音在营地上空回荡。
“我在这里!”吕布闻声,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
挡在信使面前的士兵们见状,立刻让开一条道路。
“在下正是唐猊旗副将吕布奉先。”吕布走到信使面前,两人身高几乎不相上下。
信使翻身下马,不卑不亢地向吕布行了一礼,朗声道:“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过奖了。你找我何事?”吕布问道。
“奉刺史大人之命,特来给将军送来一封令书,请将军接旨。”信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书简,双手呈上。
令书是刺史对重大事件进行奖惩时,亲自下达的命令文书。通常情况下,令书更多的是用来惩罚和传唤犯错之人。
“公台!”吕布接过令书,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转头喊了一声。
陈宫闻声,连忙一路小跑来到吕布身边,恭敬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念!”吕布将手中的令书递给陈宫。
陈宫慌忙接过令书,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并州前卫军唐猊旗副将吕布奉先,擅自带兵出征,违抗军令,理应受到严惩……”
听到“严惩”二字,在场的士兵们都紧张起来,整个营地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成廉和魏越更是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等待着丁原对吕布的处罚。
“继续念。”吕布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陈宫深吸一口气,继续念道:“但念其救护武猛从事张杨有功,功过相抵,此次擅自带兵之罪,不再追究。”
听到“不再追究”四个字,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而,令书还没有念完。
“乌桓蛮夷胆敢谋害我并州武猛从事张杨,如同打我丁原的脸面。吕布击退来犯之敌,功不可没。”
这一次,吕布军士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乌桓兵强马壮,就算出动大军也难以取胜,而吕布仅率数百人便将其击溃,保障了并州百姓的安全,此乃十万大军也难以做到之事。因此,我丁原决定,传唤唐猊旗副将吕布前来刺史府,予以重赏!并犒赏其麾下将士,即刻赐予酒肉!”
“万岁!!!”
“吕布将军万岁!”
“唐猊旗万岁!”
不知道是因为吕布即将获得重赏,还是因为可以大快朵颐,士兵们都欢呼雀跃,高喊万岁,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
喧闹声中,信使走到吕布身边,大声说道:“吕将军,刺史大人四日后返回并州城,命您次日入城觐见。”
“壶关战况如何?”吕布问道。
“回将军,刺史大人已成功平定了壶关一带的盗匪。”信使答道。
“那就好。我想详细了解一下战况,不知你可否告知一二?”吕布问道。
“当然可以。”信使爽快地答应了。
吕布亲切地拍了拍信使的肩膀,然后带着他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我听说黑山军和白波军的势力很大,人数多达数十万。而此次出征的并州军只有几万人,我一直担心刺史大人的安危,没能留在身边保护他,真是惭愧。”吕布说道。
“将军不必担心,刺史大人用兵如神,此次更是亲自率领先锋部队,突袭攻占了壶关。黑山军和白波军虽然轮番进攻了数日,但壶关易守难攻,他们又不会飞,怎么可能攻得下来呢?”信使笑着说道。
丁原之所以能率领几万并州军平定壶关,是因为壶关地势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黑山军和白波军虽然声势浩大,但如果他们攻破壶关,进逼洛阳,后果不堪设想。
而并州军驻守壶关,就能有效地阻止他们南下。
换句话说,并州军控制了壶关,就等于掌握了通往洛阳的捷径。
“你辛苦了,一路奔波来送信。等酒肉送来,我们一起痛饮一番。”吕布说道。
“多谢将军。”信使高兴地答应了。
目送信使离开后,吕布心中暗想:“这老家伙还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赏赐,那老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