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瑞作为当初的朝中官员,当然知道这贡赋检点官是怎么一回事,反应很快,道:“大人觉得元人是准备敲好处,还是准备推行代金券,或者是准备南侵了?”
苏圣平看着刘天瑞,笑了起来,道:“这有何区别?第一个目的的话,元人的胃口肯定小不了,朝廷就答应不下,否则财政就要出大问题了。如果答应了,必然要加大百姓的负担,这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
“第二个目的,朝廷还是答应不了,更不用说民间了。代金券本来是个好东西,可你看在元朝推行都这么难,更不用说南边两朝了。这个东西的好处,看不明白的人才不愿意拿真金白银去换一张纸。看的明白的人,岂会把这种国之利器操之他人之手?”
刘天瑞插话道:“大人言之有理,既然朝廷答应不了,那么就剩下第三条路可以走了,以武力威逼。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苏圣平呵呵一声,道:“忽里温和也呼温两位倒是着急啊,如果发生战争,就不怕元人内部出现问题?”
刘天瑞倒是摇摇头道:“元朝大汗虽然没有杀死大皇子和三皇子,甚至是对三皇子不管不顾。恐怕就有了郑伯克段的心思在里面。只是这事的结果会如何呢?”
苏圣平这时候哈哈一笑,道:“你可知刚刚我在蒋子明那吃亏了?”
刘天瑞脸露微笑,道:“大人还会吃亏?”
苏圣平撇撇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别人以江北团基地威胁,每年一万两银子和两万石粮的租金,每年年底支付,外加能够制作板甲的工匠。万一元人真的南侵,就要三万两银和三万石粮。”
刘天瑞呵呵一笑,道:“老话说的好,吃亏是福。既然以前只能藏着掖着,这会有人照拂了,大人何不顺水推舟,招更多的兵马?”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先生是个坏人啊!”
刘天瑞哼的一声,道:“大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明年年底支付的钱粮恐怕不会运来吧!”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我苏圣平岂能是言而无信之人,可以先把钱粮运过来放着嘛,江北团要是增加人了,可以先用用嘛,至于工匠就更需要了。”刘天瑞摇摇头,知道苏圣平打的算盘是先拖着,等待时局变化,趁这段时间壮大江北团。
苏圣平重呼一口气,道:“先生,我等待的天下大势看来就要来了。我还要在苏北待一段时间,等北部海军的船队到达,刚好也把情况跟华鑫、黄破虏他们商议一下,有些事情要提前做好准备和预案。先生去江宁,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办的话,其实也无所谓了。恐怕贡赋检点官一到,皇帝也无力处理我的事情了。”
刘天瑞摇摇头,道:“老夫去一趟江宁倒也无所谓,能有转圜的余地更好,避免名义上受损,等到元人南侵时,就是大人遇风云化龙的好时机了。”
苏圣平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名义上是不是受损,后人当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
刘天瑞不知道苏圣平为什么突然间发了这样的感慨,同样抬头看了眼天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两个人呆傻的看着天空,搞得来叫他们吃晚饭的杜晴儿狐疑不已,紧接着两人又对视一笑,快步走向饭堂,杜晴儿只当两人傻了。
第二天,刘天瑞带着三个护卫和两个信息部队员动身前往江宁。苏圣平却是又返回江北团基地,召集华鑫等人,明着把消息告诉了他们,大家一起推演今后局势的变化方向,等待着北部海军的船队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