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圣平这番话,不再称呼子明兄,而是称呼蒋大人了,蒋子明知道他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心里已经有火气了,前者是打算以私交相论,后者则是要公事公办了。
要说之前不知道苏圣平的目的,蒋子明还不敢狮子大开口,但这会晓得苏圣平想要在此招兵买马、训练军士,他倒也不太在意的火气,只等苏圣平坐地还钱。笑了一下,开口道:“圣平当然拿的出手,不说别的,这物流行一年恐怕就给圣平赚不少钱吧!听说圣平还有船队跑南洋和日本,恐怕每年赚的不少,再说不是还有王家嘛!”
苏圣平此时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道:“物流行跟我可没关系,王家能够支持一点,多了也不可能啊!这船队赚钱是有,可花销也大啊!蒋大人编练新军不是不清楚,银子就像水一样白花花的流走,我自己已经力有不逮。想让我联合海商给定边军支援,那些人可跟蒋大人没什么交情,他们岂能甘愿。”
蒋子明呵呵笑道:“泉州海商蒙圣平手下民团照拂,方能安心赚钱。以民团要在北地招募士兵训练加入民团的名义,恐怕海商还是愿意出点钱的。再者,到时元人南侵,国家有难,我们定边军在这拼命抵抗元人,他们在南边安享太平,付出点钱岂不是应该。”
苏圣平哼的一声,冷道:“海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者他们可是交了税的。每年泉州的五十万两税银,海商可是占了七成,定边军的饷银怕是也有海商的一份。”
蒋子明见苏圣平不是坐地还价,而是在和他辩论,此时心中也有了火气,道:“苏大人,要知道我说的可是战时,这事会不会发生还两说,这要发生了,同为汉人,将士们马革裹尸还,商人们出钱,这没什么不妥之处吧!”
苏圣平蒋子明也急了,自己总归是有求于他,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了,不过戏演到这边就够了,反正朝廷早晚会对付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蒋子明的军队,只要拖到元人南侵,到时自己就不用再理会定边军了。装作不忍的样子,道:“蒋大人,我可以替物流行和泉州海商答应定边军。从明年开始,只要民团还在此地招兵,不管元人有没有南侵。每年年底付给定边军一万两银子和两万石粮,至于甲胄,可以派工匠到北边来直接用你的钢铁打造,但必须你们自己出钱养着。如果到时元人南侵,只要定边军抵抗,三万两银和三万石粮,再派人前来打造甲胄兵器。”
蒋子明略微沉吟,觉得还可以从苏圣平这里多要点钱粮,这个时候却是外面的随请见,随从进来后躬身禀报道:大人,将军派人来了,道是江宁有圣旨来,要大人回去接旨。
蒋子明让随从退下,眉头一皱,不晓得江宁怎么会有旨意要自己亲自去接。苏圣平倒是知道肯定是调派新军南下的旨意到了。蒋子明原本还想从这里再要一点,这会既然有急事,也顾不得了,苏圣平给的算是不错了。就站了起来,道:“圣平,你给的帮助,子明从不敢忘记。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做到了刚说的,我保证物流行也好,那处所在也罢,在苏北不会受到干扰。”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相信子明兄。”
蒋子明心中一笑,这苏圣平变脸的速度也是挺快的,蒋大人又变成子明兄了。道:“原本还想跟圣平好好把酒畅谈一番,没想到都追到这里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山高水长,日后再叙。”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是在下的不是,都没好好招待子明兄,日后有机会一定补上。”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了声告辞,就走了出去,苏圣平赶紧跟着送他。站在基地门口看着蒋子明一行人骑着马扬鞭而去。
转身返回基地内,之前没有露面的刘天瑞这才出来,道:“他怎么来去匆匆的,莫非朝廷的旨意到了?”
苏圣平边走边说:“嗯,看来朝廷很着急,孙思源派人追到了这里,要不是蒋子明出发的早,恐怕半路就要被追回去,我又得在这待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刘天瑞说:“我敢肯定,朝廷派新军南下,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我。明着剿灭海盗,最终兵锋直指泉州和宝岛,一石二鸟之策。”
刘天瑞轻捻胡须,道:“确实,只是估计现在这事知道的人肯定很少,甚至江宁只有皇帝一人知晓。”
苏圣平点头道:“没错,浙江和苏州府乱了,皇帝这个时候可不敢把福建也搞乱了。没有十足把握,或者说没到最后关头,恐怕不会下达命令的。要想知道皇帝何时动手,只要看在苏州府和海盗对峙的九江水师何时出动,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西路军什么时候有异动,我会让信息部盯着这两处的。估摸着至少要等王隆涛退下海,浙江的盗匪剿得差不多了才行,我们还有时间。先生你明日就动身前往江宁,你是生人好办事,见到唐尚书后,就按我们商议的办。”
刘天瑞答道:“大人尽管放心,老夫办完事后就直接回宝岛。”
苏圣平嗯的一声表示应允,突然又说道:“刚刚蒋子明说了一件事,元朝派了贡赋检点官南下了。只是不知道单单来越朝,还是吴朝也去了,北边传消息回去,再转到这边,时间上来不及,暂时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