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远儿对儿媳的百依百顺,儿媳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夫君亦可为屠夫。
“他这几年愈发不喜十一。不管十一读书多好,练武多刻苦,他回来不问半句。”
原因不言而喻,望舒没有接话,姨娘和子女凭着男主子施舍的宠爱过活,争宠失宠,妾生子啥的,她前世只从电视上和小说里看过,这辈子家里的也就她婆婆独一份,混进权贵后宅。
“十一和他感情不好,也是好事,以后跟婆婆你亲。”望舒安慰眼泪摇摇欲坠垂下头去的婆婆,“始终是好的。”
小十一小时候可俊得不得了,琉璃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肉乎乎又不显壮,秒杀自家这个鲁莽壮汉派头的儿子。
进来的绛色袍服男人隔绝她上下打量自家儿子斤两的视线,跟在市场扯布匹时来回挑剔的眼神一模一样。
筹备一旬的重头大餐,如流水一般呈上来,春杨带着小青小绿依次上菜,煎炸焖炖煮,荤素搭配,遥城雍州荆州并洛阳的菜式通通都有提现,色香味俱全,两张四方桌拼接起来铺了喜庆的新春字样红棉桌布,十六数的花开富贵的盘碟满满当当围着中间的洛阳燕菜并金灿灿的锅贴饺子,望舒这侧有她最爱的炸小酥肉和红烧鱼块,娃娃跟前则是手撕咸鸡和香焖豆腐,留给秦修远的则是菜干扣肉并酱牛肉,一一用心斟酌。
在胖子一声哇过一声的里,望舒给春杨竖起大拇指,“辛苦了,你和唐伯代我和将军给府内发放过年礼品,每人一份。”她指了一侧托盘里的香囊,想起什么,过年酒鬼容易冻死街头,“夜里府内外不得饮酒。”
秦修远挑挑眉,却没说什么。
春杨想起准备好的十坛上好的农家米酒,光闻着味就垂涎欲滴,府内外昨日便每人发了一份卤肉并莲藕盒子,许多人贴身兜里还揣着肉想着有运气等到一口酒来就,“夫人,先前备下十坛米酒,想着府外值守的兵士喝半口酒热热身子也好。”
“不饮酒。”望舒落座,表示此事免谈。
春杨端着沉甸甸的托盘一一分发,府里的过年赏银是一年比一年丰厚,连唐伯都有些合不拢嘴,“夫人这礼品年年有添,诸位要更加恪尽职守方是。”
“是,唐管家。”
“是,师傅!”
掂着颇有份量的银锭子,春杨还是把禁酒的事说了开来,“夫人许是有别的顾虑,夜里大伙多吃菜,酒就不喝了。”
小青摆摆手,那不叫事,“夫人闻不得酒味,闻到就头痛头晕。”将军几乎滴酒不沾。
将军指不定哪天就去长安,作为主心骨的女主子可不能再病倒。
“藏好银子,快吃饭!吃饭,趁热啊!”
欢快的笑声隐隐传到正厅来,“给的赏钱多,听他们开心得准备掀翻屋顶了。”王氏夹着块小肋排,随口说了句:“王妃都没你大方,能在你手下为奴为仆,他们有福。”
看着食指大开,吃到嘴里还是少些滋味,味觉恢复得慢,望舒吃得慢吞吞,下意识对为奴为仆侍妾嫡庶之类的词敬谢不敏,“辛苦一年,丰俭由人,人人都有份,开心过年。”
她有钱她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