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自然是最开心的,领过沉甸甸的一串铜钱,妹妹手指点啊点就在那数数,胖子最不怕冷,瞬间暴富后提溜着一大串钱拉着亲爹要出街,嚷嚷着要去看杂耍和驱妖避邪的傩戏。
挨着母亲的妹妹认清自己在抗寒上比不得哥哥的不足,“娘亲,这里多少文?”串钱太沉,她用手提着,舍不得挨着衣裳,下巴上还印前两天在房子里溜滑板车磕伤的青紫,小揪揪的发带垂下来,一套绣花红色的上袄下裙,夹袄领口袖口有兔毛一圈,裙摆层层叠叠,这套衣裳盘扣还是红宝石,重工多彩,将女娃娃衬得跟吉祥小仙女般。
“二百文。”她摸摸女儿领口的兔毛,软软的,夸她,“小宝真好看。”相比她哥半天就拉扯起皱的束腰长袍,小棉袄格外贴心。
“娘亲也好看。”
过年裁新衣,望舒早早请人过府里量体定料画图打板,同款柔软缎面布料,夹层固定羊毛,款式做工别具一格又暖和,加以红宝石盘扣,同款帽鞋和披风,隆重华贵,连王氏都爱不释手。
屋里有地龙,桌底又置着羊皮热水袋,饭菜热气不绝,望舒盯着那几块堆叠的虎皮扣肉,油亮光泽,突然来了胃口,提筷往碗底一夹,夹了几筷子底下的菜干和多余的虎皮,剩下都是成块的扣肉,就罢了。
被儿子抱着大腿不放的男人走过来,用筷子将扣肉皮肉分离,将虎皮夹给她,自己把肥肉瘦肉两三下吃下去,如此两块,吃皮的望舒都赶不上他的速度,摆摆手,他才作罢。
“娘亲吃得好慢!”
擦嘴的男人顺手把儿子捞上来坐大腿上,“母亲身体难受,你就这么说话?”
王氏向着自个儿子,帮腔搭了句:“前日妹妹摔跤,做哥哥的还说妹妹呢。”
一家人说说又吃吃,唐伯和秦修远又是庭院舞剑对练,又带着堆雪人,把人要出门的心思留在家里。
不能吹风的望舒坐着听热闹,观战回来的小青陪在一侧,手脚比划着念念不忘的招式,“看将军和师傅对打真过瘾!”
她犹自兴足,替人松着肩颈时,嘴里羡慕:“不知秦一秦二如今武艺如何?武馆师兄带出来的女徒弟也越来越厉害。”原本自己还能在馆里排个女子前八,久不苦练,不进则退,如今是越发被人超越了。
连带望舒都有种光阴似箭岁月如梭的感慨,“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新人胜旧人,也是好事。总不好一代不如一代吧。”
只是作为前一代,多少有些岁月无情的唏嘘不已。
夜里她双手无力,混混沌沌间更唏嘘,男人的黄金期总比女人更长。
……
正厅里收拾盘碟的春杨和小青脸红得直埋头,平时在廊间的隐隐约约,此刻少了一扇门的阻挡,那是清晰入耳入心,谁曾想主公主母刚进房便无法无天了,两人胡乱擦擦桌子,轻手轻脚合上门跑路了。
冷风一吹,热气消散,总算能抬起头来。小青还算见多识广,只主公主母的房中事和还需小妾侍女助力助兴的别家不同,属于私密专享,“春姐,明早再收拾剩下的吧。”
“好。”春杨出了一身冷汗,倒替娇弱的夫人担心:“夫人身子尚未大好。”将军身强力壮又久不疏解,但夫人哪经得起这般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