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葬了,然后听我的,会有一个说法的,也必须有一个说法......”陆斌语气中满含怒火。
越是听到那逐渐变得幸福,逐渐变得美满的生活,越无法忍受。
凭什么一个好人生,世上最美好的场景,会遭受旁人无端且恶意的破坏?
破坏了这一切的人若是不付出代价,那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所有人得到了陆斌这句话之后,稍微消停了些,无论如何,大肥都必须有一处安葬的地方,因为是流民,因为是穷人,他们没有大操大办的资格。
就像是陆斌讲的,一口薄皮棺材,一处坟墓,就是极限了。
大家伙都知道,无论是斌哥儿,还是厚熜哥儿,都没什么银子,他们养了几千户流民人家。
但争着抬棺的人有很多,流民之中,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们,都视之为一件足以让他们感到骄傲的事情。
陆斌没有跟着流民们一起去,对于他来说,今天的繁忙此刻才刚刚开始而已。
“兄长,你可看见了。”
“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简单,你去陪皇帝,记住,兄长你今天从来都没有出来过,也未曾出现在这里。”
“你呢?”
“我去跑几个咱们安陆州的士族,王姓是安陆大姓,他们家可以起到牵头作用。”
“你...这是准备做一封万民书出来吗?”
“......是的。”
“别露出这个样子,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眼就能瞧的出来,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们的诉求仅仅是让皇帝快些离开,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那是一个极端执拗,且极度以自己为中心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不仅仅只是糖霜技术而已。”
“他想要什么?”
“他要的是臣服,是尊皇权,是表露心迹,是比干献心。”
“兄长,你是凭什么有此判断?”
“刚才,他讲了一句话,他说,朕乃天下君,安陆之民非天下民尔。”
“......这样的人,也配当皇帝?”
“无论配不配,这种人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帝王,国家的糜烂,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要想要扭转时下局面,由不知需要谁人啊......”
陆斌闻听此言,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信口便言“一两人肯定是不成,不过,肯定需要你朱厚熜就是了。”
朱厚熜略显奇怪的回望过去,也来不及多说什么,而是就刚才计划中的话题接着 说道“朱厚照这个人,万民书,或者士族领头的奏折,甚至是朝堂之上规劝的文章,只要没能让他切身感受到威胁,他都不会怕,想要动摇这个人,你那法子用处不大。”
“难不成,要叫他们去包围衙门吗?”
朱厚熜露出一个笑容“对,去敲鸣冤鼓,非这样不可,万民书不行,得万民血书才成。”
陆斌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平素非常讲秩序,总表现为一副礼貌,文质彬彬模样的这个家伙。
说实话,他觉得,论疯狂程度,他要感到自愧不如。
“好,得多少人?”
“城内的全叫上,和王族长知会一声,叫官府衙门不必惊惶,然后能拉上多少平民,就 拉上多少平民。”
“你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背向而走,陆斌不会骑马,好在陆担,陆重哥俩都会。
陆斌让陆重带着芸娘,知会所有负责城内流民生活事宜的人们,告诉他们今日发生的事情,敲打鸣冤鼓,围住州府衙门诸事,也需要随即应变,原则只有一个,死兵丁可以,死差役可以,甚至死官员也可以,唯独 不能死自己人。
陆斌自己则又忙着去了王族长家。
安陆州内士族的门房连理会都不带理会,陆斌径直就进了王家门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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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晓得他进入王家大门之后说了什么,反正进去了约莫只坐下一刻钟的时间,王家就窜出来四五波人,连家里驴子都用上,一个个惶急的生怕多耽误了一口气功夫的模样。
朱厚熜也很匆忙,他赶回王府之后,有些着急于想要知道府中那做皇帝的堂兄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府中不少他关心的人在,可不希望有一时之怒,发在了他们身上。
任何一人有损,对他朱厚熜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事情。
好在,陆松对于镇守王府这份工作,一直都尽心尽责。
他的调度,让王府每一个巡逻队的规矩都恰好能够与锦衣卫的巡视兵卒有交集,但是又恰好能够做到与凤翔宫之间有距离。
陆松在朱厚熜归府之后,直接就汇报过凤翔宫之外无事发生的这个情况。
得了这个汇报,朱厚熜心中稍定,直奔凤翔宫而去。
朱厚照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到了现在还是一件没法子看通透的事情。
这让他感到一丝惴惴不安。
他总觉得朱厚照不会那般轻易就让他达成目的。
“殿下止步,将有何事找寻陛下?”
“有劳谷公公,小王中午时在陛下面前失了礼,这不又得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