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掌击在胸口,那男子几乎稳不住身形,如音想到什么,快步跑来,同时急道:“不要!”
“微生、是你吗?!”
如音扶住男子,犹豫着问道。
画允庭一怔,那受伤的男子却只是深深看着他,那目光带着无尽震惊诧异,又透出不敢置信与复杂交织。
“刚、刚才,你唤他……什么?”
夙微生尽力稳着气息,艰难开口。
这声音是夙微生无疑,如音再熟悉不过,然而她这一问,却让如音怔住,这才看向站在跟前的画允庭。
画允庭背僵了僵,黑色斗篷将他融于夜色,蓬帽下瘦削的脸隐在暗影里,他明显更低了眉眼,不让人看清。
“是我之过。”那声音依然刻意压低,带着歉意。
“微生,这个我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回营地看看你的伤——”
夙微生侧头咳出一口血沫,握着如音的手阻止,再抬眼时,眼前哪里还有那道总是出现在暗夜的影子。
“你唤他……二哥?是我听错了吗?”
分不清是因为受了伤而心跳失常,还是因为如音对那男子的那声呼唤,夙微生紧紧握着如音的手腕,执意要一个回答。
又有脚步声往这边来,如音抬头一看,瞬时松了口气,是陶衍。
这事一时半会难以解释得清,如音情急之下只得先点了夙微生的穴,将她扶起,“先回去。”
画允庭出手,不是谁都有幸活得下来,那一掌如音很担心。
…
深夜,月如娥眉悬于天际,营地边上无人走动的角落,停放着来时王公大臣所乘的马车。
宽敞的马车之中,如音抱膝坐着,身边一盏琉璃灯,浅浅光晕映着夙微生沉睡的脸。
此前她以假死之计帮夙微生脱身刑部大牢,这次再出现易了容,差点没认出来。
“王妃,王爷让属下送些热茶点心过来。”
外面传来陶衍的轻声,如音掀帘出去接过,吩咐道:“今夜我在这里,你回去让王爷早些歇息,无须担心。”
马车附近有御皇柒的暗卫,陶衍也知此处不便久留,以免引人注意,很快离开了。
四下寂静,偶有一两声遥远而低沉的兽鸣,一直到夜半,如音险些迷糊睡过去,夙微生终于转醒。
她撑坐起身,如音听到动静瞬时清醒,阻止道:“你别动,好好养伤。”
“回营地太过引人注目,只好来了这里,茶还是温的,我给你倒一杯。”
夙微生看了看所处环境,知道这是在睿王府的马车之中,“是王爷为我疗伤?”
那一掌不轻,如今醒来还能撑坐起身,除非是内力深厚之人替她疗伤过。
“是……我二哥。”
如音将茶杯放进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