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外,身披烟色斗篷的男子回首,晨曦之中,街市百姓来往,一日之始。
“走吧。”
收回目光,他策马先行前去,随后的姜凡及随从跟上,一行人策马离城门越来越远。
皇宫之中,高高的宫阁上,薄瑞负手而立,目光远眺城门的方向,此处其实并不能看清什么,却站了许久。
御皇柒一行人出了城,马不停蹄返回诏月,两个时辰之后,目中所见已无房舍,只有宽广的原野。
天高地阔,流云雁影,耳畔有风声,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从祁玄到诏月,千里迢迢,最终却在异乡遗憾而终。
小时候他曾看过母亲写的字:“不贪来生,只要此世”。
在梁宁为质的那些年,看透世间凉薄,想起那句话,他只觉人生如此难,能过好眼下尚且不易,又哪里来的希翼于来生。
可如今,他在这自由的天地间驰骋,看着水天一色,脑海中出现一人笑颜,她在等他的归期。
有她,他不止要此生,也要来世。
…
-
梁宁
是夜,庆王府,夙微生来到熟悉的书房。
从旁经过的侍卫退出去前看了她一眼,她往里面走,看到那人在案前喝茶。
她停了步,也没开口。
殷泽抬头看向她,缓缓喝了口茶,“伤如何了?”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没有什么关切之情,夙微生回:“还好。”
殷泽放下茶杯起了身,背手缓缓走到她跟前,她低着眸。
“这次的事,你怎么弥补?”
她突然就想笑,依然没抬眼,回:“身上一无长物,只有命一条。”
“微生啊——”殷泽皱眉看着她,“你还是那么倔。”
夙微生目光落在身前地面,抿着唇,身前人又说:“准备一下,后日启程去诏月,你与我同行。”
夙微生瞬时抬眼:“去诏月?”
殷泽已经踱步回到案前坐下,给自己的茶杯添满之后又拿过一只空杯倒了杯茶,“本王要亲自问问诏月皇帝,我儿的死总要有个说法。”
“此事我已有过解释,起因在于殷榕山她自己,还有殷栖的推波助澜——”
“你不该如此说你妹妹。”殷泽皱眉打断,“此事不单是榕山的事,涉及我梁宁颜面,不可能就此作罢!”
“可是,这其中说不定有殷栖的什么盘算,你可考虑过?”夙微生依然极力劝阻。
殷泽向她示意那杯给她倒的茶:“他有他的,本王有本王的,棋盘之上,各凭本事。”
“可是——”
“听说,你与那七王妃交情不错。”夙微生再次想劝阻时,殷泽锐利的眸缓缓一抬,“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榕山是你血亲的妹妹,那七王府就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你不能护好你的妹妹,我很失望。微生,不要再让我失望。”
夙微生不再辩驳。
-
从庆王府出来,夙微生心里担忧颇多。
不知不觉来到平王府附近,蒙上面巾,潜入了平王府。
不是第一次来,对于格局有印象,很快便来到多人把守的院子。
悄然避开守卫靠近了房间,听到的是女子媚语娇嗔的声音,夙微生顿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