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每次烧纸带的不会很多,烧完了就回家,每次都是静悄悄的出门静悄悄的回,家里除了一条根本就没人知道陈言半夜出去过,所以这次他烧纸回来看到葛玥童站在家门口台阶下面的时候,是真的吓了一跳。
葛玥童的头发披散着,穿着一件短袖的睡裙,这睡裙陈言认识,是厂里之前生产的一批男装T恤,当时出厂的时候发现有几件特大码的领标印错了,葛玥童就都要了,原来是拿着当睡衣穿,陈言这还是第一次见,不过男装T恤长度要能跟上宽度肯定也很惊人,这身睡衣穿在葛玥童身上就像筷子上插了个洗碗海绵,有点滑稽。
陈言感觉得到葛玥童在看自己,他也庆幸如果非有个人在这儿最好就是葛玥童,葛玥童就是这样从来不多话从来不多问,虽然不一定是不会对陈言这些不合常规的行为产生好奇,但是葛玥童就是从来都不问,陈言把东西放好,然后在车库里站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等下出去万一看到葛玥童还站在台阶上自己该怎么办,烧了那么多纸他还是没把这些矛盾理顺,陈言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就是被打出什么问题了,这些事情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很快就做出决断,不会像现在这样想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拿不定主意。
等陈言站累了,他慢慢走过来,才注意到门口的台阶上已经没人了,狗别墅里的一条还在睡,倒是听见了陈言的脚步声,躺着没动就是把尾巴摇了摇,抽的狗别墅的板子梆梆的响。
葛玥童是真的很奇怪,按说董青山的电话应该是会很快打过来的才对,可是这都一整个白天加一整个晚上过去了,自己的手机静的出奇,葛玥童甚至都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故障了或者欠费了,毕竟董从董青山对董迎月和董昭月采取的手段上来看,葛玥童这里董青山可真的没什么好顾忌的,他完全可以直接一个电话通知葛玥童,但手机到现在是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有。
葛玥童这些天心一直静不下来,也就只有现在,这个睡不着觉的晚上,安静得出奇,也只有她自己,她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早上天蒙蒙亮,葛玥童就已经起床洗漱好了,她本来想带着一条出去走走,以前陈言不在家葛玥童每天至少带着一条出门两次,但是真的站在入户门门口看着栅栏里兴奋的一条,她又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牵着一条就这么出去,毕竟自己之前是从陈言家辞职走的,村里的人应该有一年多没见过自己了,自己突然又牵着陈言的狗在村里溜达,还不知道要招来什么样的闲话,一想到这儿葛玥童退回了房间里,准备要不就还是先到三楼去再等会儿吧。
“不是想带一条出去散步?”陈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又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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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玥童回头看到陈言就站在自己身后,陈言总是这样没声息的,安静的像个鬼,葛玥童也挺习惯陈言这种读心术一样的能力,所以也就没说话,正好曹阿姨也起床了,看到葛玥童,赶紧来问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葛玥童和曹阿姨说着话的时间,陈言已经走到院子里去了。
“陈律师,”葛玥童和曹阿姨说完话也走到院子里来,清晨的玉成村可以看到很多朦朦胧胧的晨雾,“你怎么也这么早,你应该多休息的。”
“我只是也在奇怪董青山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言确实有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其实更想听听葛玥童的想法,那天在公交车站和董青山的交谈已经让陈言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这些信息葛玥童都不知道,陈言就是想了解一下葛玥童的思路,顺便确定一下葛玥童到底是真傻还是间歇傻或者根本就不傻,因为就昨天一整天的情况来看,昨天的葛玥童和住在他家里他了解到的葛玥童没什么区别,差别大的好像和在医院陪护的那个葛玥童是两个长者同一张脸的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正如我昨天所说,他不敢直接去找我两个姐姐,是对我两个姐夫有所顾虑,”奶奶大姨一家人的事葛玥童早在陈言住院她陪护的时候就已经告诉陈言了,现在倒是省了不少解释,“在我这里不应该,我这儿就剩我一个人了,他甚至可以先跑来纠缠一下,毕竟去法院提告这种事情应该是其他手段都用不了的最后一步,又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的最终目的应该是赖上我们其中一个然后心安理得的吸血养老,而不是我们每个人每个月给他几百块钱惨淡度日,所以坦白说,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联系我,或者说他已经确定了我就在迎大宿舍待着,已经先跑到学校去找我了,那么算路程的话他最迟昨晚也应该知道我不在宿舍了,总不能这么有耐心一直在我宿舍楼下蹲着等吧,所以现在都没电话出现,不是很合理,但我掌握的信息也很少,所以我也想不明白,我其实也不想等着,我也想要掌握一点主动,但是现在就真的是除了等好像别的也做不了什么。”
葛玥童说话的时候陈言很注意的一直在听,眼前的葛玥童镇定理智,思路清晰,判断的也很准确,这让陈言本来矛盾的想法稍稍得到了一些开解,陈言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要跟我出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