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
姜牙牙身子微微一颤,随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
叶长衫长叹一口气,道:“叶某此去北魏前途未知,先前承蒙姑娘错爱,叶某感激不尽,姑娘之恩,叶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叶某就此告辞!姑娘——保重!”
说罢,叶长衫驾着骏马便向南边驶去,扬起一阵尘土。
姜牙牙颤抖着身子,但她却没有流出一滴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姜牙牙重新恢复平静。她回到车队前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再次投身于忙碌之中。
......
......
大帐内,韩单与众将正商讨着关前的战况。自两军对潼关发起猛攻的那一刻起已有八月之久,这大大地超出了韩单的预期。面对唐军滴水不漏般的防守,此时的韩单才算真正领教了什么叫‘公孙错善守’——魏军与蛮军日夜不息地轮番强攻,在此等凌厉的攻势下竟然连破关的希望都不曾看到,由此可见公孙错确实名不虚传。
如今,韩单深知再这么下去绝非良选,因为他怕越打唐军的士气会越盛,魏蛮不但会士气受损,两国之间也会因此出现裂隙。是以今日韩单将白马五将全部召集于帐内,共商破关之策。
看着地图上这道令他无可奈何的雄关,韩单问道:“四十万大军聚于关前寸步难行,空耗粮草无数,诸位有何妙计可破困局?”
众将面露难色,显然这八个月他们在公孙错身上没讨着半点好处。
一阵沉默后,元镇威率先按捺不住,他出列请缨道——
“上将军!末将愿率精兵再次攻打潼关,定叫那公孙胖子知晓我白马军的厉害!”
见元镇威满不服气的模样,韩单摇摇头,道:“不可,若依然正面强攻只怕不能讨得半点好处,若要取潼关,还需从别处想想法子。”
听到这句话,韩巳忽然眼睛一亮。他稍作思考,道:“上将军,末将倒是有一计。”
见儿子开口,韩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冷冷地说道:“讲——”
“是!”韩单一抱拳。随后他来到地图旁,伸手指向渭南之地,道:“关中之地易守难攻,南有崇山峻岭,东有潼关与黄河天险,西有陇山之群,北有桥山之障,自古便有四塞之地的说法。况且我军自东向西进攻,集重兵于潼关之下,基本以低势仰攻高势,此举对我军极为不利。依末将之见若想破关而入,须得另辟蹊径。”
“少将军口中之‘径’所指何方?”明月诚问道。
“我军在东,绕至西面是不可能的,如今摆在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在南、一条在北。”韩巳指了指一南一北说道。
众人看向地图,在看清南北面的地形后,宋统不禁发问:“方才少将军所言南北皆是天险,我军如何能翻越?”
“宋将军莫急,待末将慢慢道来”,韩巳自信一笑。随后他继续指着地图说道:“潼关虽是险关,但却不是狭隘之关,若是想守住,须得派重兵方能力保不失。若我军加强攻势,引得公孙错调动南、北守军前来增援关上,那南、北便是我军的机会!”
众人恍然大悟。
韩巳紧接着道:“若我军依然从正面加强攻势,让唐军误以为我军心急、非要攻破此关进入关中,从而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于此,无暇顾及南北。此时,我军再兵分两路,北渡黄河,通过蒲坂先夺河西,南绕武关,通过山岭迂回而入,如此敌军背腹受敌不能相顾,关中之地唾手可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妙啊!少将军之计,当真妙不可言!”秦丁听后面露豁然开朗之色,他丝毫不吝啬对韩巳的赞美。
“上将军!此计末将看可行!”宋统转身对着韩单抱拳道。
韩单并没有当即点头答应,他来到地图前看了看方才韩巳所说的这几个地点,随后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儿子,问道:“此计需要兵马多少?”
“南北各需精兵五千,此计不求激进,但求稳健,只要能在南北之地安营扎寨,便可等待大军从容而至,届时再步步为营,我军焉有不胜之理?“
韩单听后露出赞同的神色,他微微一笑,道:“吾儿之策甚妙,诸位以为如何?”
听见‘吾儿’两字,韩巳忽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自入军以来,父子二人皆是以上下级相称,韩单对韩巳也的确是一视同仁,先前那顿欠着鞭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听见父亲在众人面前称自己为‘吾儿’,想必是对自己十分满意才会这么说吧。想到这里,就算韩巳再沉稳,他的心中也难以自抑地涌起一阵激动。
见韩单发问,众将纷纷抱拳,道:“末将并无疑议。”
韩单回到主将的位置上,他高声说道:“元镇威——”
“末将在!”
“你率冲锋营从正面进攻关上,没有本将的号令不可停止攻击!切莫给唐军半点喘息之机!但有退缩者,斩!”
“末将遵命!”
“明月诚、秦丁!”
“末将在!”
“你二人率精兵五千,绕过武关从南面入关中!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一切以立寨建立防御之势为主!若有冒进者,斩!”
“末将遵命!”
“韩巳、宋统!”
“末将在!”
“你二人率精兵五千,北渡黄河,从蒲坂津再渡,务必在河西安营扎寨,切记务必守住河道!若有不从者,斩!”
“末将遵命!”
“破关之日,尔等皆是大功!本将定启奏圣上,以表诸将之功!”
“谢将军!”
众将各自领命后便要出账整顿兵马,此时明月诚多了个心眼,开口道:“上将军,北蛮那边是否需要支会一声?”
韩单面露鄙夷之色,道:“蛮夷莽贼,若是搏命送死可用之,如今用计,本将不信他们。”
明月诚微微一怔,而后只得一抱拳,默默退出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