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顾盼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浩然身上,武三思再也忍不住。
“今日是诗会,叶待诏何必说这些不相干的东西,若有好诗,只管拿出来分个高下便是。”
叶浩然:你抄了那么多首都没用,除了抄的质量差,你心里都不反思其他原因吗?
简直是文抄公之耻。
叶浩然开口道:“盼盼姑娘不愿意他人强求我作诗,我自然也不愿意强求盼盼姑娘相陪。”
名妓们抹着眼泪,听到这话,都是满脸幽怨。
刚刚那番话把人家心都偷去了,现在说不强求人相陪。
武三思趁机说道:“叶待诏做不出好诗,不想盼盼相陪,直言便是,何必一再推诿。”
……
顾盼盼微微失神,轻声道:“叶待诏此言何意。”
叶浩然看着她,淡淡说道。
“于我而言,好诗易得,佳词可觅,盼盼自愿之心,却是难求。
今日这场诗会,盼盼姑娘若是愿意与我洛水同舟。在下便赋词一首,胜了这场诗会。”
少女,你不自愿跟我走,待会怎么和我吐露心声。
顾盼盼轻轻捂着心口,有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心中激荡。
胜负并不在你眼中,你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问一句我愿不愿意?
名妓们绞着手中秀帕,目光更加幽怨。
这何止是偷心,连人都不打算放过,还要自己主动跟着他跑。
真真是冤家克星,怎么不冲着我来。
……
在场众多文人皆是一惊,不在乎胜负,只在乎花魁心意。
这姿态,果然是名士风流。
而且只要花魁愿意,他就能赢这次诗风流。
这位叶待诏果真才高气傲,居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武三思更是怒不可遏。
我辛辛苦苦刷榜追姑娘,千金难买一笑,你居然想让她倒贴,你也太过分了。
“叶待诏未免也太过自信,不提今日在场还有诸多才子不曾动笔,就刚刚本公子所作之诗,叶待诏可有诗词比斗。”
叶浩然懒的理武三思,他的工具人使命已经完成,没多少利用价值了。
“敢问沐世子,今日这场诗会,不知胜负的标准是什么。”
终于有机会出力的东道主沐白章,只是看了一眼顾盼盼,立刻就明白眼下该说什么。
“既然诗会是以盼盼为题,自然是以盼盼最喜欢的诗词为胜。”
淦……众多文人内心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叶浩然刚刚一番话把平康坊名妓们感动的痛哭流涕。
你现在让顾盼盼选,那还比个啥。
直接内定就好了。
武三思第一个带头起了反对意见。
“既然是诗会,盼盼的喜好固然重要,但是写出来的诗词也要服众才行。”
他身边的人立即附和。
“就是,就是,诗会若无好诗,轻易带走花魁,岂不是惹人笑话。”
“叶待诏既然敢夸口盼盼姑娘愿意,便能赢这次诗会,不知道可是想到什么好诗词,可以赢过在坐所有人。”
文人难免有几分傲骨,被武三思一行人相激,难免看叶浩然眼神有几分不善。
“叶待诏若有好诗词,不妨拿出来,让我们心服口服。”
众人环视之中,叶浩然无奈起身,心中叹息。
说到吟诗作词,我不是针对在座的谁……
“各位既然想听,那在下便咏梅一首,以赠盼盼。”
只听叶浩然声音清澈,开口赋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上半阙一出,寂然无声。
文人皆是惊叹,叶待诏这是在以花喻人。
只是这开篇竟是如此清幽绝俗。
仿佛可见身处荒僻之境的野梅,虽无人栽培,无人关心,凭借自己顽强独自盛开。
一如昔日顾盼盼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一人雪中独舞,连胜十三家青楼楚馆,夺得花魁之名。
平康坊名妓们刚止的泪水,又重新落下。
世人都只看到她们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人会在意她们曾经在教坊司中那落寞凄清、饱受摧残之苦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