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趁机说道:“妊娠早期体温会升高0.3-0.5°,你也不必太担心,可能是你近来奔波劳累身体虚弱造成的……”
话音未落,盛南伊注意力被林曕北吸引。
他明明人坐在那儿,笑容也很温和,却瞧着魂不守舍,“云盘备份没拿到么?”
林曕北残存的笑意都化作苦涩,略显凝重地点点头,“朱美萍老家是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交通不太便利。然而我们到的时候房间被洗劫一空,她母亲也消失了。左邻右舍都不清楚,只说前两天还见过老太太。”
盛南伊情绪一再跌落,“是有卧底还是被盯梢了?或者朱美萍还是有问题?你让小赵给你派点人,再好好查查。”
这事怎么还越挖越复杂了?
——
傅承屹带走了乐曦,却无视她尽快离婚的要求,动辄不接电话。
这天却主动打来,一贯冷沉的嗓音浮着淡不可察的慌,“乐曦不见了。”
盛南伊正在做术前检查,当即叫停,“什么叫不见了?”
“平嫂带她去鹿园,拿根胡萝卜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盛南伊急不可耐,“那你倒是快点找啊,那不是你的地盘吗?”
“别担心,我已经定位到那辆南城牌照的车了,正在查车主。”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一刻不停,“我只是……怕你也出事。”
“南城?”盛南伊轻轻咬着这两个字,心重重坠落。
南城,那不就是岳老的势力范围?
她千防万防,却没想到岳老会大张旗鼓去傅承屹地盘上带走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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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赴南城的三个多小时,她把所有糟糕的后果都想过一遍,把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一遍,包括陆靳泽和钱一诺。
岳老住在南城乡下一处农庄改造的旧院,其貌不扬,警备森严。
经过重重搜查,盛南伊才被放进去。
岳老坐在红木沙发上冲洗茶具,动作不紧不慢。
他年近九十,身体硬朗,气场强大。
不知是不是人在屋檐下的缘故,向来气场不逊的她悄无声息地败下阵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岳老,下午好,我来接孩子。”
岳老置若罔闻,强劲有力的手拎起刚烧好的水缓缓注入玻璃杯。
敬亭绿雪茶叶肥壮,汤清色碧,白毫翻滚,如雪茶飞舞,香气鲜浓,似绿雾结顶。
院子瞧着一览无余,却处处暗藏玄机,盛南伊不知道孩子会被藏在哪里,又受过多少罪。
处于神经高度紧张中,只觉自己也像他手里的茶,被肆意拿捏。
“岳老恐怕对我有些误会,我可以作出解释。若您仍对我心存不满,也请冲我一个,不要拿孩子开刀。”
檀香弥漫,茶香袅袅,岳老气定神闲地品茗,好不惬意。
又过几分钟,盛南伊耐心终于告罄,“岳老战功赫赫,受人爱戴,谁知老了老了只敢对五岁幼童发难,简直贻笑大方!”
“放肆!”
杯子摔在她面前,四分五裂。
清澈茶汤倒映出毅然决然的面庞。
她不动声色地跪下,瞧着镇定自若,实则目露三分哀婉,“岳老别生气,我这个人一向放肆惯了,还请您谅解做父母的心情……”
岳老看向她,眸光锐利,讲话中气十足,不怒自威,“你既已为人父母,为何不谨言慎行,偏要做些龌龊之事。”
“看来您已经认定是我所为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盛南伊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我甘愿受罚,请您放了我女儿。”
说罢,她狠狠朝自己手臂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