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血流不止。
岳老半白的浓眉微微一蹙,显然没料到她如此刚烈。
刚要招呼人,一道冷厉黑影冲过来。
傅承屹解开领带缠在她手臂上,按住,“盛南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盛南伊抬眸,撞进他满含担忧与气恼的幽深视线里,鼻头蓦地一酸,却只是冷声道:“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是处理事情还是处理掉自己?”
傅承屹声线冷沉,如石子砸落冰湖激荡的音节,冒着寒气。
他小心翼翼抽走她手里的碎片,往后狠狠一掼,将她打横抱起。
“我不走,我还没找到乐曦。”
“听话。”
盛南伊当然不会好好听话,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不管什么法子都要试试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前几天才住院,没养好又去公司忙了,今天一路上没吃没喝、担惊受怕,一挣扎竟又晕过去。
醒来时躺在一间风格简约的客房中。
老式的铁架床、桌椅、衣柜,布满岁月痕迹,不过倒是干净整齐。
初夏的阳光铺满房间,窗前树影重叠,莫名温馨。
她却没有享受的心情,推门叫住保姆,“跟我一起进来的男人呢?”
“您是说傅先生吗?”保姆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态度不卑不亢,“他在岳老书房,下楼左转,最尽头那间。”
远远便听见短促有力的响声,震得她心底发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对上一双犀利的眸。
岳老的眼睛没有一般老人的浑浊暗沉,锋利冷锐,搭配他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整个人精神矍铄极了。
尽管气场强大到不容忽视,盛南伊却只看到背对她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白衬衫染上鲜血。
触目惊心的颜色,一把点燃她的怒火,冰冷的嗓音重重砸下,“岳老眼里还没有人权有没有法制,居然堂而皇之在家私设公堂!”
岳老肉眼可见地脸色变沉,却没吭声,警卫员也便继续执行命令。
劲瘦的腕骨施力,高高扬起鞭子,强劲的力道刺破空气,就要抽下去时,盛南伊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护住傅承屹。
待傅承屹意识到已来不及。
“啪——”
“啊——”
两道声音先后落下。
一抹痛色自眸底漫开,“盛南伊,你现在还怀着孕,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鞭子的力道他再清楚不过,她皮肤娇嫩,穿得又薄,一鞭下去,后背几乎立刻渗出血印。
他恨不能立即查看,又碍于外人,手指隔着衬衫虚空摩挲,下颌绷出凌厉的弧线。
痛苦使人清醒,这一鞭让盛南伊火力全开,“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有气冲我撒,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英雄?
还有,傅承屹又做错了什么?您为了给自己外孙出气,教训一个无父无母没人帮忙出头的无辜孤儿,难道很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