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瞧着慢条斯理,优雅有余,却不无慌乱。
腰带卡扣在手腕作用下哐当作响。
那声音仿佛不是抽打空气,一声一声全打在她心上。
攥住被角的手指微微颤抖,纤细白净,脆弱不堪,一如它的主人。
盛南伊屏气凝神。
他晕在一片暖橘光线中,隐约散出高不可攀的清冷矜贵。
肤色偏白,身形颀长,脊背线条流畅,腰腹窄而精壮,看得人血脉偾张……
像极了傅承屹。
可分明不是傅承屹。
她难以置信,又眨了眨眼。
微微凹陷的腰线,彻底没入黑色长裤,性感、禁欲。
骨节分明的指捏住泛着金属冷光的卡扣,“啪嗒”一声,粉碎了她最后的泡影。
这不是梦。
她重重吞咽一口,字难成句,“你……我……我们……”
他正弯腰捡起地上的衬衫,手臂线条微鼓,青筋浮动。
闻言慢慢转头,丰神俊朗,霁月清风。
饶是问出口之前就猜到是谁,然而画面冲击力太强,她还是红了脸。
羞恼交加,还有不可思议。
陆靳泽耳根也发着烫,看到她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慌忙移开视线。
不慎瞥到地上用过的套,露出罕见的局促,素来冷厉的嗓音都在发颤,“如果……如果我说……”
门蓦地被打开,钱一诺和陆靳铭赫然出现在门口。
气氛从尴尬局促顷刻变得剑拔弩张。
这这这……开门的服务生立刻溜之大吉。
倒是有人默不作声顶替了他的位置。
陆靳泽来不及系扣子,惊惶不安地上前,“雅雅……”
刚开门时的惊愕诧然已被浓郁的冷漠覆盖,钱一诺不由分说一耳光扇上他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靳泽未有犹疑地追上去,“雅雅,听我解释……”
前几天,她同和筱莹吃瓜泽雅科技名字的由来,还满是磕到了的兴奋,现在只剩门牙都磕掉的荒唐酸楚。
陆靳铭既没有赶来捉奸的急不可耐,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又没有捉奸成功的兴致淋漓,利眸环扫一圈,无所谓地撤退。
冷不丁瞥见门口那位,才意外地啧了声,“还真是精彩。”
盛南伊循着声音望过去。
薄白烟雾袅袅升空,勾出傅承屹格外英挺的轮廓。
他掀开眼皮扫了一眼,不着温度,不着痕迹,深深刺痛她的眼。
她还记得分开那日他说——
【那是不是等你们上到一张床上,我还要站在一旁鼓掌叫好?】
一语成谶。
她真的和陆靳泽上到一张床上。
而他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这段时间,他为了陆靳泽吃过醋、发过疯,甚至暴力相加。
真到了这刻,反而安静。
尽管只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盛南伊一颗心还是被无声无息的沉默炸得四分五裂。
她宁愿他像过去那样,逼她吼她质问她折磨她。
可他只是沉默地又点了支烟。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不是泪流满面,而是言语简短、目光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