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银楚宸正是杀害百君的真凶。”
云飞道常抢先指控道,并示意身后一名士夫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凶器呈了上来。
忆苦尊者看向银楚宸,并未言语,像是在等对方先开口。
只见银楚宸徒手化出一柄铜锥,自他手掌悬浮而起,径直飞入忆苦尊者的手中。
“这便是在下相求之事。”银楚宸颔首一礼,诚然道。
当平克风三位大者,冒死偷出池方印,送到银楚宸手中后,银楚宸便立刻持池方印进到天池,想借助净灵之力,解他心中疑惑,却不想刚巧碰上阁九位大者,在天池中寻找什么,于是将计就计,用幻术将九人都封印在幻境之中。
忆苦尊者双手微微张开,将得到的两枚铜锥,同时悬浮在空中,紧接着从袖中取了一样东西——在场所有人,除白墨之外,无不知晓的一样东西,净灵!
而在白墨眼里只,忆苦尊者拿出的,不过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有气流在窜动,山脉高耸,江河贯流,在那忆苦手中一动,乾坤颠倒,沧海翻涛,待一看那水晶球遂纯澈如雪,氤氲如霜,当真是变幻莫测。
白墨吃惊道:“这是什么?”
序临:“是净灵,妖族命脉所在。”
白墨追问道:“是用来做什么?”
序临:“定魄。”
白墨好奇,这么个东西,究竟是如何定魄的,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眼前一幕惊得他失了言语。
众人皆知,这净灵为零界之魂,此时见净灵出现,才想起方才观礼之上,当真不曾见过净灵。
上来便是祭天棺,随后又是问罪令,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云飞道常牵着走,却无一人察觉不对劲,也是因为这阁主登位观礼实属几千年才这么一次,繁文细节当真不是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何况戒日前来之中大多数人,都是想看银楚宸认罪的凡夫俗子,他们对那净灵并不上心。
云飞道常将流血不止的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遮挡在衣袖中,卷曲成团。
没想到费尽心思寻找的净灵,果真在这忆苦手中,自百君不二世死后,他几乎将整个天阁都翻了个遍,包括百君不二世生前所到之处,更是掘地三尺都未发现。
所以他想到了后山天池,便利用池方印,将十二大者指派进了天池中,可没想到清风三人,竟然带着池方印逃出了天池。
在他捉到三人时,池方印已落入银楚宸手中,他担心夜长梦多,这才将计就计陷害银楚宸,却不想自上神弃世后,再不过问凡尘的忆苦,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坏他好事。
这事的确办得不体面,正如银楚宸所说,是他太心急了。
如今净灵从忆苦尊者处现世,事情就更为难办,只怕阁主之位难保是小,性命难保是大,想到此处,已背脊发凉,冷汗涔涔。
忆苦尊者将净灵,同样悬浮在空中,与两枚铜锥形成一个等三角。
空中两枚铜锥,顿时发生了变化,两枚铜锥同时射出一束直径数米的圆形光锥,由小而大,光晕直至地面,而且,两个光锥中,都有两缕丝丝如烟的血魂,静立其中。
这时,忆苦尊者抬手朝净灵中,注入进一股灵力,净灵顿时灵光乍现。
这净灵本是上神的魂血所化,灵力纯炙强大,邪祟之物避之不及,那铜锥之中两缕魂血,在净灵的灵气穿透光锥时,同时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像是什么被束缚太久,又突然解除束缚时,那种来自身体的一声闷哼!
两声之后,便再无声响。
忆苦尊者双手结印在胸前,一团朱丹之光,从指间而来,随着手指的扩展变大变亮,两缕白眉也迎风起飞,像是御风的龙须,朝身后平延而去,他神色凛然,最后手中结印变成一道符阵,打在铜锥下方的地面上。
铜锥的光消失了,两个光锥中的魂血,竟然在符阵中,慢慢显出了人形,其中一人竟是百君不二世,另一人,身形颀长,五官清隽,紧闭双眼犹如沉睡着,一头银丝随意垂落,修长的脖颈处,喉结突兀,魅惑无限,俨然一位绝世美男子。
两个铜锥中的两道人影完全一样。
白墨简直是,惊愕到直接一把掀开了头顶的白纱斗笠,直勾勾盯着其中银发的那个身影,因为这人浑身肌肉匀称,线条明晰,肩宽腰窄更显颀长的腰身,要命的是,整个赤裸着的!
白墨将身子朝前侧出一步,拽了下挡在自己前面的序临身子,惊异不小,但碍于四下都是人,他只能用极小的声音询问道:“那不是你么?”
“不是。”
序临干脆,果断,十分地……不愿意,不高兴,吐出了两个字。
序临的耳垂已殷红得极,要不是他脸上有一张面具,只怕此刻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他这辈子只怕也没这么丢过脸。
“哎哟!幸好不是你,一丝不挂被成千上万的人看,是我,我都买一块豆腐撞死自己。”
白墨时不时偷瞄序临一眼,他认定就是这家伙,只不过当真是面子丢大了,若是没有限制,估计可以丢到他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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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临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恨不能现在自己手中有一块豆腐,塞进对方嘴里,将对方给噎死。
银楚宸也未想过,忆苦尊者会用这种方式,解开铜锥中的疑问,自己虽终年带着面具,倒也省心不少,喜怒哀乐全在面具之下,外人全然不知他的容貌,不过像这样赤裸身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内心还是如熔岩灌流,炙焰直逼而来,灼伤他的双目,烧入五脏胸臆,又瞬间烫红了全身。
忆苦尊者:“银楚宸并非杀害百君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若是单看银楚宸递交的凶器的话,银楚宸完全洗脱不掉嫌疑,更何况,云飞道常之所以急切想要找到净灵,也是为了用此招,让银楚宸认罪。
最后实在寻不到净灵,他也打算用魂力强行将铜锥中的残血逼出,到时候大家也会咬定银楚宸是凶手无疑。
何况他这次邀请来的,可大多都是银楚宸仇家,谁都想将此人,除之而后快。
但没想到,忆苦尊者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云飞道常当即反驳道:“凶器中只有两种血渍,凶手又怎会不是他?”
白墨也低声问序临:“这怎么回事,这两个影子能看出真凶?”
可是这次却没有人回应他,白墨侧首,只见序临身体硬如木棍,带着白瓷面具看不出神情,那双白皙的手却青筋突兀。
白墨用手肘拐了一下他:“你发什么愣?”
震惊过度而发愣的还有银楚宸,都不再是因为刚刚那大型射死现场,而是铜锥中并没有出现,他所寻的那个人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