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亲爱的?(1 / 2)

序临十分熟练地穿着针走着线,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也只是第二次拿针。”

白墨想了想,还是觉得比自己厉害,自己就算是再拿十次,也赶不上他现在这行云流水的动作。

终于在第二日交工,奶奶见手中红绸上的两只狐狸,久久没移开视线。

最终轻叹一声道:“罢了,能有这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我还当真低估你了,去吧!今后还得多练。”

说罢顺手将那枕绣递给白墨,白墨心中窃喜终于蒙混过关,简直是比高考还要兴奋。

几日下来,除了春莛家没找,整个村子都已经被他找完了,也没有序临说的可以通往九幽的入口。

春莛爹是个瘫子,终年都躺在床上,要想进去查探着实不易。

这日白墨想要序临去分散春莛爹的注意力,他再以打扫为由到处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可一进院子就只听见春莛爹的怒骂声。

两人顿时挨着窗边蹲下,偷听起来。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你别总是偷偷地哭,看得像是我委屈了你,断了你的幸福。那男人要是半点爱你,为何不带你走?要是真的爱你,难不成这里就容不下他?说白了,就是你傻,傻得无药可救,你成天这样哭哭啼啼作甚?成心恶心我是不是?啊……我这个老不死的碍着你了,你实在委屈就滚吧,我不许要你伺候……滚吧!”

说话之人是大伯,只是除了他的声音,屋内再没有别的声音。

白墨与序临面面相觑,一时也听了个大概,白墨想起前几日奶奶对他们说的春莛的下场。

看来,春莛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久,才听到柔声细语,满是委屈的女子声音传来:“爹爹不要动气,我并没有什么委屈,我与他缘分已尽,往后再不要提了,爹爹生我养我,女儿伺候爹爹是应该的,并未有半点委屈,从今往后女儿再不想着他。”

“你这话说了多少回了,你是我的女儿,什么脾气我还不知晓?滚.....滚……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随即是东西摔落一地的声音,春莛哭泣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转头就看见了窗边的两人。

几人来到古井边,在外围横亘的粗壮树干上坐下,这里是很多人闲暇时,洗衣服或者闲聊时常来的场所之一,因此整根树干都被摩擦得油亮光滑。

序临坐在整个树干的一头处,离她们两个稍微远点,似乎对女儿家的心事不怎么关心,一条腿踩在树干上托着手,懒洋洋地支着头,望着眼前的一片田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墨看着春莛哭红的双眼,没忍住问出口:“春姐姐,听奶奶说你离开过?为什么又要回来?”

春莛微微垂下眼眸,半晌才开口道:“我是出去过,不过没走多远就回来了。”

白墨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去找他了?”

“不是……我出不去。”

白墨想,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死了的缘故,才出不去,故而也不好说明。

春莛满脸都是郁结之气,轻叹一声,凄然道:“爹爹说得没错,他要是爱我半点,也不会这样决然而去,他说回去告诉他双亲,请人来将我明媒正娶回去,却一走再也没回来。我苦苦等了两个月,最后决定出去寻他,爹爹拦着不让我去,当时我为情所困,顾不上爹爹,还是一个人偷偷地跑了出去。却在森林里迷了路,那片林子好像与原先的不一样,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兜兜转转了好久又转回了这里。

“村里的人将我带回来时,我已剩半条命,关在屋子里很久,久到我都不记得过了多久,后来我答应爹爹,不再找他,才被放了出来。”

春莛突然看向白墨,不甘道:“可是我总觉得他也是迷路了,在林子里找不到来的路,所以我就……我就每日站在村外吹陶埙,希望他能循声而来,可是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来……”

白墨一时沉默不语,原来每日早上,他听到的陶埙音是春莛吹的。

序临说这里都是怨灵,可是他在这里感觉到的,都是些普通不过的庄稼人,每天忙碌在田间,满脸皆是质朴的笑容,仿佛每个人守着方寸土地就觉得满足,这样的村落,究竟为何招致杀身之祸的呢?

或许真相永远无法知晓,可白墨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村子的所有人感到难过,沉默片刻后,才安慰春莛道:“有些事在心中放久了会生病,有些人死死的困在心中会成疾,你也知道过了这么久了,该来的早就来了,即便是迷路的,也该找到出路了。”

白墨看了眼序临,序临刚巧也回头朝他看来,于是忙撤回了目光,看着眼前那片田地继续说道:“要是他真的来找你迷了路,现在也应该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你又何必将自己死死困住,缘分这东西半点都不由人,你这般痴等下去,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春莛抿了下嘴,看着远处田间的一条黄牛,悠闲地甩着尾巴,满眼皆是悲凉:“如果我不等他,我又要怎么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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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春莛接着说:“这里的日子很难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个人似乎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我除了为爹爹活着,却找不到半点快乐。”

春莛的目光突然变得暗淡,继续说道:“装着一个人,虽然很沉重,但是比空荡荡的心要强很多,况且我也知晓我与他今生今世再无可能相见,就当是自己给自己存着活下去的理由……”

当一个人压抑太久,就会垮掉,但是一旦倾诉给别人听过,又很清楚自己想要如何走下去。

白墨见她这般执着,竟一时找不到词语来安慰她。

春莛走后,白墨陷入了沉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地画着,都未察觉序临不知不觉靠了过来。

“怎么?同情她?”

白墨回神过来,看着一脸笑意的序临,送上白眼表示鄙视,用手中的树枝指着序临,一脸审视的神情盯着他说道:“不管什么人,都得有情有义的好,你这样的,是不是伤过许多姑娘的心?”

序临不以为然,用手指将眼前的树枝挡开,不满道:“什么叫我这样的人?难不成长得好看的都薄情不成,再说方才那春莛姑娘,也没说对方是个俊美男子啊!”

“你少来,你……”白墨支起树枝在序临的胸间戳了几下,“就是那种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墨见序临神情一沉,转头看向了村落,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我喜欢一个女子……喜欢了很久,可惜,到头来……竟是我……一厢情愿!”

序临说这话神情并未有任何不悦,感觉说的不是一件伤心事,看上去并不难过,但说的很严肃。

白墨突然想起了银楚宸——

那家伙要是没中绝情咒,是不是也会喜欢上某个人!

想到银楚宸,他心情突然变得更差,他们已经半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