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伢人犹豫,程风笑道:“我们也不急,伢人回去商议商议,能成就到宏升客栈找我们。不成咱们正看看其它地方的。”
回到客栈,袁枢问程风:“师弟,你怎么不买熊经略家的?”
小主,
程风叹气:“师兄有所不知,熊家头上的贪污银子还没找到呢,住在那里,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来挖坑,谁受得了,别说是二万六,就是二千六,那房子都不能买。”
袁枢挠挠头:“你说熊家到底把银子藏哪里了,官府硬是找不到?”
程风摇摇头:“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都不存在,能找到才是怪事。”
“师弟,你咋知道的?”
程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叹息:“唉,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有些事情,别说是耳听为虚,就是亲眼所见未必都是真的。”
袁枢又好奇:“那你怎么愿意买汪家的?”
“汪家本是商人,贪污安不到他家头上,能找到的家产收完了,事情也就了结了。
现在也不是说咱们想买就一定买得成,咱们只给了个成本价,人家卖不卖还两说呢。
明日没消息,咱们在看看别的去。对了,刘掌柜,明日你去王府大街看看可有出租的铺面,最好是当街有楼的铺面,俺们到王府大街卖琉璃器皿去。”
“为什么要单独租铺子?咱们买了宅子不就有自家的地可以做买卖了?”
“师兄,咱们卖的可是奢侈品,一般老百姓根本买不起,所以要开到有钱人扎堆的地方去。”
十月十五日,刘有财还没准备好出门,宋伢人就找上门来,伢行那边已经商议好,最低价二万八千两,同意就成交。
袁枢,程风,刘有财一商量,多二千就多二千吧,早买下早安心,就是要求马上办交接手续,房款五日内交付,由兵部左侍郎袁可立担保。
宋伢人马上回伢行汇报,很快又回来,手里拿着交易文书,伢行同意先交房后付款,反正也不怕袁可立赖账。
那还等什么,刘有财代表程风在文书上签字,袁枢代替袁可立在担保人处签字,买卖就算完成了。
拿到汪宅的大门钥匙,程风也等不得了,也不让宋伢人离开,汪宅的位置都没有记住,没人带路,肯定是找不着的。
马上让刘有财出崇文门去,把护卫们都叫上,跟着宋伢人直接去了汪宅。无论如何都把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地方去填平了再说。
然后就是让宋伢人帮忙,请了泥瓦匠开始修复院子。
总算是有了自己的院子,大少也不闲着,马上请袁枢,刘有财带着月儿六人用招丫鬟小厮的名誉去城外的难民营地招人手。
按袁枢的意思,买丫鬟小厮就应该找伢行,伢行里多的是现成的。培训好的丫鬟小厮。
可大少的想法不一样,大少认为伢行里的人,伢行不会让他们饿死冻死。但是城外的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都有被冻死饿死的危险,所以先把城外的招一些过来再说。
袁枢感觉好奇怪哦,咱们这是招丫鬟小施的,又不是去搞慈善的,但看程风那坚定的眼神,袁枢只能顺着师弟的意思,到城外去招募。
袁枢问:“那需要招多少人手?”
大少小手一挥:“咱们这院子,挤一挤住个四五百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实在是不行再去租一个院子,你们就去招吧,每人最少招一百人。”
袁枢大惊:“是的,咱们是招丫鬟小厮,不是去搞慈善,招要这么多人有嘛用?”
程风笑笑:“招个几百人来培训培训,正好出去发发传单,偌大一个北京城,几百人出去宣传,我还嫌人手少了。”
“啥是发传单?”袁枢不懂,只能问问。
大少嘿嘿一笑:“这事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等把人招来培训之后,咱们行动起来,你就知道啥是宣传,啥是传单了。”
刘有财知道自家少爷想做什么,于是提醒道:“少爷,要不咱们先租上一个院子,以备不时之需如何。”
程风想想也是,这人手多了,挤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不方便不说,很容易引起传染性疾病,重新租一个院子,以备不时之需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点头同意:“那好吧,招人手的事改天再说,你们先去租一个交通便利,今后可以开镖局的院子,然后就到外面去招年轻的人手。”
于是,袁枢又去找到宋伢人帮忙,想租下一处地方够大,交通便利的院子做库房。
在宋伢人的引导下,租下了崇文门外,城墙根下一处大院子,虽然房屋不是很好,但院子够大,正好可以住人,还能做库房。
十月十六日,刘有财带着二百护卫返回天津。袁枢带着长随前往国子监拜访自己的狐朋狗友,低调的对外宣布袁大公子又回来了。
等到国子监下学,袁大公子在醉仙居酒楼包下三楼大包间,宴请定国公世子徐允祯,英国公世子张世泽,怀远侯世子常延龄,武清侯世子李存善,武安侯世子郑之俊等一众国子监同学。
怀远侯世子常延龄在酒桌上听袁枢说起想盘间在王府大街的铺面作买卖,便主动把自己家的一处年年亏损的铺面介绍给了袁枢。
晚上袁枢同程风说过铺面的事,程风听见位置在十王府斜对面,又是怀远候府常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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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间铺面带三层楼房还带后院,离这铺面不远就是定国公府,只要二千两的租金,大少自然是感兴趣。再听袁枢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狐朋狗友,大少心里有了主意。
十七日,袁枢再约徐允祯,张世泽,常延龄吃饭。申时初,估摸着国子监要下学了,袁枢带着程风再次出现在醉仙居三楼包间。
申时末,三楼包间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三个人,年龄都在十七八岁到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袁枢笑着起身相迎:“几位世子爷今日下学有些晚啊,快快入座。”
三人拱手笑道:“又劳袁大公子破费。”
袁枢与几人见礼,招呼大家入座,程风站在椅子上,见三人坐下,也对三人拱手道:“三位哥哥好。”
有人笑着问袁枢:“袁大公子,这小孩是?”
袁枢笑道:“这是家父的学生程风,程知秋。”袁枢指着年纪大些的对程风说道:“师弟,哥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定国公世子,徐大公子。”
程风拱手再次行礼:“徐哥哥好。”
徐允祯见这小孩挺好玩的,还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行礼,便笑着挥挥手:“小弟弟好。”
袁枢又指着最小的那个,十七八岁样子的介绍:“这位是英国公世子,张大公子。”
程风拱手:“张哥哥好。”
张世泽也挥挥手:“小弟弟好。”
袁枢最后指着一位二十三四样子的介绍:“这位就是怀远侯世子,常大公子。”
程风拱手:“常哥哥好。”
常延龄挥挥手:“小弟弟好。”
等小二上了茶水,袁枢说道:“常大公子,昨日说的铺面的事,可定得下来?”
常延龄笑道,:“本就是个亏本的铺面,家里早就想关张拉倒,又担心铺面没人照拂会坏掉,正好袁兄家想一盘铺面,不如盘与袁兄家经营的好。”
袁枢笑笑:“不是我家要盘铺面,是我师弟家要盘铺,还是让小师弟与常兄谈谈。”
三人齐齐看向程风:“我说袁大公子,你莫似在开玩笑,这么大的事让一个小孩来谈?”
袁枢笑笑:“三位莫看我这小师弟年纪小,他们家早就让他出来学习做买卖,今日这事就是他家里让他过来体验的,无论买卖谈得如何,都与他谈的为准,他们家大人绝对认账。”
三人眼睛都瞪大了,好奇的看着程风,心里暗想:这家人心很大呀,这么小的小孩就敢派出来谈买卖,也不怕被人骗了,赔的倾家荡产。
程风见三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自己,只能嘿嘿两声:“不瞒哥哥说,弟弟我三岁就开始学着做买卖,现在也做了三四年了。
虽然做的买卖都不大,也就几千上万两的买卖,虽说没啥经验,但是租个铺面的都是小事情。”
常延龄笑道:“说来也是,不过一个两千两的事情,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买卖,那你说说,咱们现在是怎么个章程?”
程风站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桌面,微微一笑:“地理就先确定两件事,第一那铺面确实在十王府附近?第二,那铺面的租金确实两千两一年?”
常延龄点头:“没错,铺面就在十王府斜对面,租金确实一年两千两。”
程风笑笑:“那就行了,铺面的事情咱们先不说,弟弟先送给三位哥哥一样礼物。麻烦师兄把礼物呈上来。”
袁枢从桌子底下拿出三个精致的小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分别推给三位世子。
程风笑道:“三个哥哥看一看,这是我家准备做的买卖。”
三人拿起盒子小心打开,精致的盒子里放着一面流光溢彩的琉璃镜。
三位世子爷也是见多识广的,但也没见过如此平整没有一点气泡,印像清晰没有一点变形的镜子。
三人看着如此稀罕的物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琉璃镜他们家里也有,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
但是西洋人的琉璃镜表面有波纹,里面还会有气泡,照出来的人影虽然清晰,却是变形的。那质量和手里这面琉璃镜直接没办法比。
徐允祯问道:“老弟家这琉璃镜是从哪里进的货?”
张世泽,常延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允祯:大哥你真是在骗小孩子啊,这么机密的问题都能问得出来?
徐允祯其实也是这个意思,面前这个小孩年纪这么小,肯定没什么心眼,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这琉璃镜的进货渠道,那自己家不就可以自己干了。
程风知道这徐允祯在套自己的话,当然他也不在乎,只是笑笑:“弟弟听母亲说过,这琉璃镜来自于东边域外的陶唐洲。
说是海路直行就有两万五千里,只是直行风浪很大,船只很容易倾覆,非常的危险。
如果沿着海岸线走,大概能有五万里还多。据说是走个来回,顺风顺水需要两年的时间。
如果在大海上遇着风浪,十条船能有一条船回来就很不错了。
就如同我送给哥哥们的这面琉璃镜,听我娘说,这东西在陶唐洲的进价大概是三十两,路上容易破损,加上运费,顺风顺水的话大概需要五十两。
小主,
如果路上出了意外,那就不一定了,正常估计的成本价大概就在一百二十两,一面卖二百两应该是没问题的。”
徐允祯不知道两万五千里到底有多远,更不知道那陶唐洲在什么方向,心里莫名有些遗憾。
程风知道徐允祯的想法,这也是为什么这东西做出来那么长的时间,生意都没有开到京城来的主要原因。
没有强有力的靠山,敢把这种昂贵的东西开到京城来,会被这些世家勋贵吃的连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借着袁可立入京为官的机会,借着袁家的东风拉关系,自己想联络这些勋贵,只怕比登天还难。
果然,徐允祯摇头说道:“小老弟,看在袁大公子的面上,也不瞒你说,这样的买卖,你自己家单做肯定要坏菜。”
程风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让师兄请三位哥哥出来单独商谈。”
听了程风的话,三人眼睛一亮,徐允祯道:“小弟弟,你的意思是说和我们三家合作?”
程风点点头:“三位哥哥觉得怎么样?”
三人同时开口问:“老弟此话当真?”
程风点点头:“真,比珍珠都要真。”
徐允祯看看左右张常二人见二人眼睛里都闪着光,沉思片刻说:“如果我们四家合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虽说有我定国公府和英国公府,怀远侯府撑腰,应该不怕什么,只是小心撑得万年船,总感觉力量还是弱小,要不咱们再拉一两家进来如何?”
张世泽,带延龄点头:“徐兄说的是,只是咱们拉谁进来好?”
徐允祯说道:“咱们合计合计拉谁进来好?”
程风见三人眉头紧皱,便笑着说道:“弟弟心目中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道三位哥哥能不能把他拉了进来?”
徐允祯,张世泽,常延龄抬头看着程风:“说说,是谁?”
程风笑笑:“常哥哥家铺子对面住的那位。”
常延龄很是吃惊的看着程风:“老弟是说住在十王府里的那位?”
程风点点头:“正是,不知道三位哥哥可接触得到?”
徐允祯道:“接触倒是接触得到,打小就在一起玩,就是这两年我们也时时的有相约游玩,只是过几年他怕是会去封地,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
程风笑笑:“三位哥哥,咱们拉他进来,本就是扯虎皮做大旗,他在京城还是在封地,都不影响咱们做买卖不是。”
“小老弟说的也是,要不咱们先说说,这怎么个合作法?我和张公子可以去谈谈。”徐允祯笑着看向程风。
程风笑道:“做买卖这事情,弟弟从来不贪,要不这样,咱们先按四份算,所得利润哥哥们三家,每家两成,弟弟占四成。
如果那位参与,也不用哥哥们让股,我这里让两成就行。当然了,也不要哥哥们出什么本钱,你们只管到年底分红就是。”
徐允祯摇摇头:“每户两成分润,我倒是没意见,只是这不出本钱的事,哥哥觉得不妥。
所有本钱都由老弟你们家里出,我们几家就成了干股,这协议都没法写。
万一哪天你们家不干了,抽身走人,我们手里没有啥依据,心里也不踏实。
哥哥觉得,我们多少还是要出一些本钱的好,这样协议就可以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张世泽,常延龄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咱们出多少的资金好呢?”
程风想了想:“要不这样吧,那铺面不是一年两千两吗,那就按两千两来投资吧。先把这投资写到协议里,等赚了钱分红的时候,再把这两千两扣除即可。”
听了程风的话,三人都吃惊不已,都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小孩,这哪里是在合作做买卖,这分明是在给他们送钱啦。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意。徐允祯笑道:“那就这样,我和张公子去试一试那位,如果能成,就把他拉进来,如果不能成咱们就四家硬干。”
程风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就先和常哥哥把那房屋的租赁合同签了,弟弟好安排人进场重新装修过,甭管那人愿不愿意加入,咱们得先把开业前的事情做起来。”
几位世子一想也是,铺面不是租下了就能直接用的,还需要布置设计,重新装修,铺设家私柜台等等,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于是,几位世子爷大手一挥,同怀远候府签下了租赁合同,租金也不用先付,等第一次分红时支付就可。
常家的铺面被租了下来,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八日早晨,程风亲自带着马哲武几人到场测量了场地,准备绘制三层楼房布置的设计图纸。
下午的时候,刘有财带着天津护卫长林丛虎押着五万两银子,带着袁老夫人身边的三位婆子,近百套玻璃窗,十几名安装玻璃窗的老师傅回到北京。
见银子到位,时间又早,袁枢马上带人把银钱送到伢行,当天付清房款,伢行、袁枢都安下心来。
袁家派来了管事的帮手,程风,袁枢落得轻松,新宅子修缮的事就由袁家的几位婆子负责了,院子里能换玻璃窗的全换成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