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朱由校轻哼一声,思绪飘远。
华夏之地,自古一夫一妻为常,偶有纳妾,亦需遵循祖制。
今时今日,纳妾之风渐盛,实乃有违祖训。
“袁卿,归家后,罚银百两,上缴户部。”
朱由校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臣谢陛下宽宏。”袁世振心中虽惊,却也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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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条需入新法,凡非四十无子而纳妾者,一人罚银五十,递增累加。”
朱由校再下严令,“屡犯不改者,视同偷税漏税,严惩不贷。”
“臣领旨。”
袁世振躬身应诺,却又心生疑虑:“若其家贫无以罚银,又当如何?”
“无银可罚?”
朱由校冷笑,“则遣其至西山劳改营,以工代罚,直至罚金缴清。”
言罢,袁世振缩颈点头,心中暗叹皇帝手段之凌厉。
“言归正传,卿提及重造黄册、鱼鳞册之事。”
朱由校拉回话题,“每页预留八格,丁口税毕,乡官需与丁口册骑缝盖印,以为凭证。八年一换,旧册归朝,新册启用。”
“陛下高瞻远瞩,臣佩服之至。”
袁世振拱手称赞,“此法不仅可防偷税漏税,田亩之策亦可借鉴,地契之上亦留印鉴,与鱼鳞册相辅相成,八年一轮换,刁民无所遁形。”
朱由校闻言,颔首赞许,示意袁世振继续阐发其见。
"民间尚可追加些许笔墨工本之资。"
"然。"
面对袁世振的陈词滥调,朱由校淡然颔首,心中暗自添上一笔。
大明素以民告官之风盛行着称,待锦衣卫遍布各省,若有胆敢妄增税负之徒,此即为民告官之铁证矣。
此状犹如税赋之契约,预示税务革新之要义,凡征税者,必烙此印记。
皇帝与袁世振,各怀心思,一番微妙交流后,袁世振满载而归,心满意足。
皇上虽倾心于武备整饬,然于朝政,尤是其变法宏图,实乃心之所系,其智谋之深远,可谓雄才伟略。
手持宦官代书之提款诏令,袁世振悠哉游哉步至度支司。
"万两白银,仅为笔墨之资乎?莫非欲以纸醉金迷?"
班房内,毕自言望着那御印赫然的草诏,愕然之余,凝视着袁世振。
"此非仅供文房四宝之用,实为新法推行之需。"
袁世振闻毕自言之言,急忙澄清,"朝廷欲更户帖、田契、黄册、鱼鳞册,特采勘合纸,八年一易。陛下已遣使赴江西,延聘造纸高手入京,此乃权宜之计。"
"即便如此,万两亦显奢靡。"
毕自言仍觉银两珍贵,虽力挺新法,但作为朝廷钱袋子的守护者,他恨不得将每一分铜板都精打细算。
"待顺天府新法实施,财源自会滚滚而来。"
袁世振娓娓道来,阐述皇上关于户帖与税赋之间的深远考量。
"既为圣意,姑且从之。"
毕自言听后,收下了袁世振的条子作为备案,随即挥毫书写拨款之令。
度支司自户部独立后,户部主收,充盈国库;度支司主支,分派银两于各部。
"巧的是,宝泉局本月增额万枚银币,我便以此代之,不赐银两,唯银币耳。"
毕自言盖上官印,裁下条子,递予袁世振,"多谢毕公体谅。"
言下之意,是让袁世振自行于民间寻觅愿以高价换取银币的商家,借此回笼银两。
银币新政下,此等手法已成为京城各衙门间不言自明的默契。
无论是私人还是官府,皆各施奇谋,以求在银根紧缩之时,多聚财富。
各衙门皆藏有私蓄,趁着银币尚未普及,若能利用手中之银币,巧妙换取更多银两,上级亦不会多加干涉,只要手段不涉强取豪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