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平江城。
杨怀武和刘勉,看向煮茶的贺晨,又不时望向城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两位将军,请喝茶!”
贺晨也朝城外那密布的沟渠看了一眼:“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将敌军阻拦在三里地之外,若是敌军想要越过城西南的山岭,并非做不到,只是必须轻装简行,只要他们的行踪暴露,想来能够从容回撤的可能极小。”
刘勉和杨怀武双双饮下茶水,点了点头。
刘勉从一只竹筐中拿了一个核桃,随手一捏,自顾剥壳吃了起来。
杨怀武端起茶杯又饮下一杯:“贺大人,如今城外这三里地,泡了个稀软,敌军过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庞大将军率军抵达平江城之后,若是想在寒冬来临之前,与大南军分出高下,有个了结,当要如何?”
“目下,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策可行。”
刘勉放下核桃,杨怀武目光灼灼皆看向贺晨,只听贺晨抿了一口茶:“自城北到四水镇有一山间小道,能供一匹马通过,我们可以征集民壮,配合我军将士把兵械等物送过去,倘若能够分批越岭千余骑兵,只截或毁敌军粮草,这样一来,敌军数万兵马,自可不攻自破。老虎关被焚之下,周边村落驻扎大军显然无法满足,敌军纵是留下小部人马驻守老虎关,我军足可歼之,敌军大部人马退守曲江城,届时我军与敌军在曲江城决一死战!”
刘勉和杨怀武脸色黯然,虽久经沙场,但每一场战役,鲜活的一条条生命在眼前长眠不起,不论是己军,又或是敌军,何人身后没有家小亲朋!与大南军决一死战在所难免,可月余以来每每梦回,堆积如山的尸身和血海,无时不刻不在煎熬着参与到战争中的每一个人!
“听两位将军叙述,大南军攻夺曲江城和老虎关,折损兵马、民壮近五万,敌军取得两个城关,必然快马飞报大南帝都,敌军援军可能已快抵达,如此一来,两军之间的恶战或许不日即至。两位将军是否想过敌军将采用何法破解城外僵局?”
杨怀武想了想才开口:“自从进了平江城之后,我一直在想贺大人适才提及之破局一事,以石块夯填是其一;以木头捆绑成排铺于地面则是其二。然这两法,与坚实的地面支撑相比,攻击力度及准度,自然会大打折扣。我军坚守即可,尽量避免我军伤亡是唯一要决。当然,具体该如何开展,还是庞大将军到来之后,听庞大将军所令行事。”
贺晨和刘勉双双点头。
贺晨回到府中,钟良、王腾、冯俊和钱刚四人已然等在正堂,见贺晨走进正堂,钟良起身给贺晨倒了一杯茶,王腾三人则是起身迎了贺晨落座。
“城中及城北,刘杨两位将军已然派军接过管防诸务,粮食、柴炭可都已悉数移交?”
钟良回禀:“公子,一应交接已然完成,我们庄中一应弟兄皆已撤至贺家田庄。”
“刘杨两位将军所率将卒可有胡作非为之举?”
钟良四人都低下了头,脸上皆有愤愤之色。
“怎么,你们都不想说?”
钟良硬着头皮回话:“公子,有那么一小撮将卒,对于城北没有撤离的百姓女眷,目光甚至言谈多有不敬之处,倒是不曾有过分动作。”
贺晨眼中多了一丝怒色:“明日,我便带领衙房兄弟及庄丁到城北一趟。早些下去休息,这些时日都辛苦了。”
“公子,你是想将城北的妇人及女子全数撤往大弯山?”
钟良此话说出,王腾、冯俊和钱刚都看向了贺晨。
“怎么,你们认为不妥?”
贺晨一一看向钟良四人。
王腾不无担忧开口:“公子,一旦我们无故将城北妇人女子全数撤到大弯山,刘杨两位将军麾下将卒是否会记恨公子?”
“如今城中全是男人,城北的妇人女子也不多,既然从一开始便是这般计划的,不如执行到底!等到庞大将军所率大军前来,谁敢担保这些妇人或是女子不会遭受不好之事?”
钟良本待再行劝说两句,但转念一想之后,决定坚定支持公子的做法。
翌日清晨,贺晨带着宋文光、柳武两人到县衙商议一通之后,朝着刘勉和杨怀武驻兵之所而去。
兵所内,杨怀武拿帕子擦了把脸,将帕子挂起来之后,坐到上首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贺大人,这么早便来兵所,不知所为何事?”
“如今城中防守诸务,皆已移交到两位将军手中,我今日要到城北将一众妇人和女子移至大弯山内,是以特来告知两位将军。”
刘勉和杨怀武两人都不由眉头轻皱,杨怀武性格豪放,不拘小节,于是直率相问:“贺大人,恕本将直言,是否是城北布置的将卒对妇人及女子有所不敬?”
贺晨倒也没有隐瞒:“正是,据衙房和庄丁禀报,有将卒言语粗俗相向,且目光中全是色欲。”
刘勉和杨怀武脸色不大好看,贺晨见状一笑:“两位将军,我能够理解军中兄弟,但不能接受这类事件的发生,防患于未然之下,我才想着今日将城北妇人及女子迁进大弯山,还请两位将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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