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位大臣站出来指责道:“太子殿下,你这般行径,让我等臣子如何能安心辅佐于你?若你真的登上皇位,那魏国必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丞相李岳趁机添油加醋道:“各位同僚,如今这局势已然明了,太子为了早日登上皇位,不惜赶走手足,甚至谋害陛下,我们绝不能让这样的人得逞。我们应当联名上书,请求皇后娘娘严惩太子,以正国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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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时间,朝堂之上群情激愤,众人的矛头都齐刷刷地指向了龙墨兼,仿佛他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而龙墨兼站在原地,面色丝毫不慌。他就站在台上看戏一般看着乱哄哄的金銮殿上的群臣。
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上泪痕已经干了。悲痛欲绝的模样转而成了拧眉,一副愁容满面。
魏公公偷偷与龙墨兼对视一眼,看到龙墨兼点了点头,他就偷偷向金銮殿后走去。
魏公公的身影悄然隐没于厚重的布帘之后,金銮殿内霎时笼罩上一层幽邃的暗影,众人不由自主地循光而望,渴望一丝慰藉。此时,殿门缓缓开启,仿佛自幽深处步出一位哀恸的灵魂。来人泪眼婆娑,未至已闻其声,泣诉响彻大殿:“父皇啊——儿臣迟来一步,本欲亲赴榻前辞行,却料世事无常,连您慈祥的容颜都未能再见。老三,你何其忍心!父皇已赐你太子之尊,更托以监国之任,皇位近在咫尺,为何仍不容情,让父皇含恨而终?”言语间,悲怆之情溢于言表,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宇儿?你不是应该赶赴封地了吗?”皇后见到来人,她柳叶眉不由皱得更紧,脸上愁容之色更显浓郁。她身为皇后,大皇子龙墨宇自然是她亲生之子,虽然对皇帝把太子之位让给龙墨兼她多少有些不满,可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愿。当然了,在她心里,龙墨兼非她亲生,不过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论智谋龙墨兼一点也不比亲生儿子差,加上龙墨兼还有一个强硬的后台,那个后台也是所有人都忌惮的,便是南疆的镇南侯。
龙墨兼眼睛微微一眯,果然啊!果然他还不死心,看来这场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母后,儿臣本想进宫与父皇和母后辞行的,没想到父皇他却——呜呜——母后,儿臣心痛啊!”龙墨宇捂着胸口悲痛欲绝,他的哭声令金銮殿内的大臣们感同身受。
“你不该来——”皇后扭过脸去,原本干枯的泪痕又迎来新的泪水,她的声音很细,甚至没人听到她说的是什么。
“娘娘,恕老臣直言,陛下或遭奸佞蒙蔽,竟将千秋基业之太子位,轻授于三皇子之手,实违古训,长子承祧之规何在?往昔若无那惊天逆举,群臣心向,共辅幼主亦非难事。然三皇子之行,蛇蝎心肠,昭然若揭,谁人还敢以身家性命,系于这等狠戾之主?娘娘明鉴,当下之际,废黜其位,另立贤能大皇子,方为正道,以安社稷,慰万民之心。”
皇后没有说话,可李岳似乎在她的眼中感受到一丝——对,就是一丝怜悯。还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对自己露出那种神色。李岳,应该是金銮殿内的众臣都听到一阵阵脚步声。
随着通向后堂的布帘拉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担架缓缓步入金銮殿。那担架由上好的檀木打造而成,通体散发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担架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图案,仿佛在彰显着皇帝的尊贵身份。担架上铺垫着柔软的锦缎,锦缎上绣着象征吉祥如意的云朵和瑞兽,以尽可能地让皇帝在这特殊的时刻能有一丝舒适之感。
担架被太监们抬到龙椅前缓慢地放下,而魏公公弯腰从担架上抱起一人。众人见到那人,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李岳与大皇子龙墨宇面容直接失去血色。
皇帝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随时停止。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光芒中透露出历经沧桑的睿智和身为帝王的威严。
皇帝在魏公公的帮助下,半坐半躺的依偎在龙椅上,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努力坐直,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做到。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微微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在场的众人。
“噗咚——”脸上泪痕尚未干涸地龙墨宇直接双膝一软,跪在金銮殿上,他惊恐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唇不断地在颤抖,一股热流缓缓在他身下扩开。
皇帝没有去看龙墨宇,而是看向李岳等人。他的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但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朕倒是——只想看看,朕这一‘死’,你们——你们都——都露出了——怎样的嘴脸。”大臣们听到皇帝的声音,顿时如遭雷击,纷纷惊恐地跪地,他们的脸上,羞愧、惊恐、慌乱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