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末尾,只用几句话简单地勾勒出了这封来信的用意:对于那帮邪魔外道的无端挑衅,大金军绝不会坐视不理,只要老母诚意足够,有用得着大金军出头的地方,一切都好商量。
老母冷笑了一声,把信丢在了桌上,站起身来在厅上来回地踱步,心中默默地想:“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如果连你们这帮小娃娃都斗不过的话,我这将近九十岁的年纪岂不是白活了么?”
“明月,按着桌上写封信的意思,给谦州的赵节度写一封回信,就说汤氏余孽和太上正一教勾结,声势浩大,我鬼城独木难支,危如累卵。
“中原江山早晚都是大金的天下,诚望赵节度使能够对治下良民,公平相待,不使奸诈之辈妄兴刀兵,则中原圣灵实仰赖之,我鬼城无辜民众,亦实仰赖之。”
明月拿起赵德胜的那封信来,大略地看了一遍,问道:“老母,这封信名义上是赵德胜写给你的,实则是张梦阳那臭小子给你耍了个滑头。
“你想要的是他的灵蛇,他想要杯鲁就必须得拿灵蛇来跟你换,可他在信中对此却是只字不提,这是明摆着要拿那姓皇甫的臭女人来要挟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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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事态的发展尽都在老母的掌握之中,我看给他的回信之中,干脆就措辞强硬一些,我就不信他真能豁出去,眼睁睁地咱们把杯鲁送到上京去。”
老母笑道:“傻丫头,何必跟那个臭小子一般见识。让他蹦吧,让他跳吧,他再怎么蹦,再怎么跳,也绝对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去。
“别忘了,我还在他的身边下了一招暗棋呢。”
明月笑道:“你说的暗棋,指的是习鲁古那傻东西吧。他都出去这么多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只是可惜了那一把好剑了,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把剑留下来好了。”
老母摇头道:“不会,张梦阳那厮占有了他的亲娘,习鲁古把这视作是自己的奇耻大辱,只要是对张梦阳不利的事情,他一定会全力地去做的,放心吧。
“想要他安全无恙,那把剑对他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关键时候兴许能救他的命,他对我来说还有些利用价值的,我不想他死得太早。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他的死跟我有什么牵连。
“我不能明着得罪他那个心狠手辣的娘。”
明月道:“那傻东西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没有混进谦州城里。这会儿的他,应该在某个没人的地方想你了吧!”
老母冷笑一声道:“想我,凭他那个臭小子也配?”
明月笑道:“人家可是海东青提控司莎宁哥的儿子,论武功论人才人家跟你可称得上是门当户对,老母你可不要把人看扁了。”
老母道:“你个小蹄子欠打,越来越没规矩,动不动就敢拿我开涮。告诉你,对习鲁古那个小子,我原先倒是打算等他给我立了大功,然后开恩免他一死,在你和清风两个人里挑一个送给他,也算是我给他的赏赐和酬劳。
“省得让人说我狡兔死,走狗烹,对待于圣教有功之人无恩无义。”
明月闻听此言,把嘴一扁说道:“行啦老母,你要真的把我们送给他,那才叫一个无恩无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那臭小子一直以来心里头只是装着你一个,对我和清风两个,怕是正眼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呢。”
龟山老母在靠背大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地笑道:“他那张脸看上去的确是有点儿吓人,就像整张脸皮都让人给揭了去似的,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瘆得慌。
“可你们不知道,这小子在没有破相之前,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看上去俊朗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