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上下颌骨猛一发狠用力,竟然从他腮帮与脖颈的交接之处,硬生生地撕咬了一块皮肉下来。
萧麽撒顿时疼得杀猪般嚎叫起来,只见他的脖颈与前胸处,一时间鲜血淋漓,伤口极是惨酷。
再看张梦阳,披头散发,怪眼圆睁,嘴上还叼着刚刚从萧麽撒身上撕扯下来的一块血肉,模样更是说不出的怪异可怖。
萧麽撒从“厉鬼”的口中挣脱出来,知道再不赶紧远远地逃开,性命定然不保,哪里还敢在此多所停留?尖声哭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到帐外,撒开两条腿,没命般地朝营外跑将下去了。只一会儿的功夫,他那凄惨的哭叫之声便即渺茫,终至全然不闻。
萧麽撒的惨叫哭嚎之声,很快便引来了中军大营里的巡班士卒。众逻卒闻声来到了小郡主的帐门之外,纷纷出声询问出了何事,郡主可曾受到了惊扰,是否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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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但只答道:“没什么,刚刚给我逮到的那只野猪,没有捆好,开宰的时候竟被它挣脱逃掉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警戒心高一点儿,若再让野猪蹿了进来,决不轻饶!”
帐外的众逻卒轰然答应:“遵命!”但人人心中均想:“那野猪的嚎叫,怎地听起来有几分像是人叫。”
张梦阳心中暗笑:“本来这野猪说得是我,现在可换成萧麽撒了。”
“莺珠,时候儿不早了,你还在闹些什么。”
小郡主一听是父王的声音,连忙向梅里、月里一使眼色,两侍女慌忙又把张梦阳藏好。小郡主抢步出账。
“父王。”小郡主见父王脸上写满了担忧,忙心虚地解释道:“刚才有一只野猪闯将进来,被女儿逮住了,本以为有夜宵可吃了呢,不想没把它缚紧,正要把它开膛破肚,竟被它挣脱了绳索逃窜去了。”
见父王一脸的难以置信,小郡主故作平静地道:“怎么啦父王,没有惊到你吧?”
卫王耶律护思哪里信她的鬼话,皱着眉头朝她看了看,冷哼了一声,转头朝四下望了望,众逻卒都目光敬畏地看着他。
卫王问道:“有野猪蹿进营来,你们可都看到了么?”
众逻卒怕王爷以戒备疏忽相责,不敢答称未见,只说:“小郡主所言不假,确有一只野猪抢入进来,是我等无能,被小郡主眼疾手快,先给捉了。”
小郡主听他们如此回答,不由心中暗笑,只觉这些士卒虽说愚笨,不过偶尔也有乖觉之处。
在护思听来,那一串长声惨叫,哪里是野猪的嚎叫了,分明是遭受了酷虐之人所发出悲鸣。这些士卒明显地与女儿串通到了一起,合起伙儿来蒙骗于他。
护思只道是军中的哪个士卒有了过犯,被女儿用手段整治的厉害,这才苦熬不住放声惨叫起来,便也不以为意,只是叮嘱女儿道:“天这么晚了,赶紧歇下吧,莫要再闹了。”
小郡主乖觉地应了一声,朝父亲福了一福。卫王护思不再理她,转身朝自己的牛皮大账中走去。
小郡主转过身来,吐了吐舌头,冲一众逻卒摆了摆手,逻卒们朝她一躬身,便拔步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