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鄣王也没继续为自己辩解。
绥安卫们更不敢出声,只有赵旭急促的喘息,最后,这点声音也逐渐减弱消失。
临鄣王不知道天子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但他万分笃定,天子绝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也确实对那位置没有想法。
而且卫鹤与天子离心,江清态度模糊,当年的老臣也死的死,退的退,天子身边几乎是无人可用,不可能再杀他。
果然,天子自嘲般地笑了笑:“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害怕朕手里有权。”
临鄣王再次大拜叩首:“臣惶恐。”
“一个朝廷,一个国家。”楚源将视线从临鄣王身上收回来,低头摆弄桌上的桑花,“有人烂了,砍掉换上新的就好,可是从上到下,几乎都要烂完了,也没什么可救的了。”
临鄣王虎躯一震,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有话想同桑女公子说。”楚源直接忽视了临鄣王过分强烈的目光,“送皇叔出去吧。”
他话语落下,立即有绥安卫起身恭敬将神色复杂的临鄣王扶起来,请他出门。
楚源起身:“都出去。”
绥安卫丝毫未曾犹豫,紧随临鄣王的步子,一起出了屋子,顺便还将临鄣王带离更远,确保无人能听见房中谈话。
临鄣王左右看了眼身边面色严肃,一丝不苟拦在他身前的绥安卫:“诸位,知道她是谁吗?你们竟然敢将她和陛下放一个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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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拦在他身前:“这是陛下的命令,绥安卫只遵守,不质疑。”
临鄣王虽然嫌弃自己这一身血迹,但也不肯就此离去:“本王没让你们质疑,只是让你们考虑陛下的安危,离这么远,里面若出事,你们来得及吗?”
统领只是背过身去,继续挡在他身前,什么话也不说。
临鄣王一甩袖,干脆直接进了还关着几名官员的屋子。
里面几人先是被他一身的血吓了一跳,又看清他的脸,以为他额头上的血是生生磕出来的,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来递过去。
临鄣王拿在手中,刚要擦一擦手上的血,却突然瞥见帕子上染上的口脂印记,顿时想起赵旭的模样,黑着脸地将帕子扔回去:“拿远点。”
那人茫然借助手帕,低头看了眼,讪讪藏回袖中:“我,我情急之下拿错了......”
“什么事这么急?”
临鄣王接过一张干净帕子,慢悠悠地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往桌边一坐,越想越烦躁,忽然就有那么一丝理解楚长云看见他找桑昭事时的心情,猛地一拍桌子,“你们要是不想活了,就自己找根绳子自己解决了,是真不知道桑昭这段时间在上京干了什么,还是不知道陛下今日出宫探望张宣?非要上赶着找死?还有这破楼,欢楼家中不够你们闹,还非要搞出这破楼来寻刺激!”
众人不敢言,任由他发泄怒气。
他自己也是。
临鄣王咬牙擦着自己的额头。
他就不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