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和父亲这么僵的关系看来,陈荣可没怎么管过她呀?
她是怎么过来的?这样一想,就不由得沈恪心里不长草了。
她出来也都大半年了,怡儿也从来没有和他聊过,这些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回想起这些的种种,沈恪的心开始一点点揪了起来,一股不祥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街坊四邻都在说,儿媳与一个什么府衙的有染,这座宅子就是,那个什么府衙送给儿媳的” 母亲的话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捅进了沈恪的心窝。
这话太够分量了,府衙曾经劝说过他,为了怡儿休了怡儿,难道这就是他俩的阴谋?
沈恪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裂开了。
“呼哧” 一声,怡儿推门而入。
“府衙已经死了,而且他是奉父亲的命令将这所宅子送给我们的,下次谁要敢再这样重伤于我,我绝不饶他” 她很生气,哪个女人听见这种话会不生气的。
母亲赶紧过去,扶住怡儿,她是很认可这个儿媳的,只是想他们两口子心中不要有影子,这才找儿子说说。
“哎呦,我的好媳妇儿,为娘自然是不信他们的话,你可千万不可动了胎气,快坐下,快坐下休息”
怡儿两眼是泪,谁都可以在背后重伤她,她也无所谓,但是沈恪沉默的表情,让她的心碎得彻彻底底的。
沈恪不发一言,迈出的脚步,异常沉重,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仇恨,但是这一刻仇恨再次在他的心底发芽。
他看怡儿的眼神,从开始的温柔体贴,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的冷峻。
他没有理会哭泣的怡儿,自顾自得走了出去,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自己坚守了多年的信仰,真的会在一刻不经意的时候,瞬间崩塌。
看着沈恪这个样子,母亲多少是有些自责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有些事情,大家都可以知道,但是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怡儿在做饭,不过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喜悦,她该解释的已经说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看沈恪怎么去想,怎么去消化了。
沈恪独自坐在窗前,手中的笔墨已经不止一次写出休书二字了,那个解释不清楚的谎言,确实蕴含了巨大的破坏力。
圣人之书,祖宗礼法,像是一道道的惊雷一样,劈得他心神不宁。
每一次的不经意抬头,都是一次爱与恨的角逐,她就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天色再次朦胧,饭菜上桌,笔墨已经收回,再看怡儿的眼神,已经变得闪躲。
她还是坐在那里,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体贴,没有一丝不安,没有一丝焦虑。
“热闹是别人的,生活才是自己的,不要为了飘在天空的云朵而悲伤。眼泪就应该留给最爱的人,不是吗?” 母亲打着圆场,若不是她多了那一句嘴,气氛怎么会这般难受?
她一只手拉着怡儿,一只手拉着儿子,轻轻将他们合在一起。
“没什么能比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更重要的”
老人家的话已经说到深处,后来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理解吧!
说着她走了出去,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沈恪沉默着,怡儿也沉默着,怎么今天的饭菜有些许的苦味?
那是她围在炤台前的伤心,那是她还不理解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