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动起来啊!和书生一起行动,怎么会这么难?”说着他自顾自的转身为沈恪收拾起来。
沈恪倒好,自己坐了上去,阻止刘通的动作:
“刘兄,听我一句劝,我们现在不能走。”
“为何?”刘通不耐烦地抬起了头,他更着急,要知道多在这里呆一个时辰就会有多三个时辰的危险。
“现在正是陈家受难之时,也不能这么说,对错还未可知。总之目前正是时局微妙之时,你我若是在这种时候选择逃走,天下人会怎么看我们?丧家之犬就会有人欺凌,但我们家还在,嫌弃家穷而跑的狗谁还会赏我们一口饭吃?”
刘通愣住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点被指桑骂槐的感觉:
“沈老弟,话虽如此,但是你我若是都死在了这里,陈家的恩情后世还会有谁记得?如果我等侥幸逃了出去,以后再行报恩,那不是千古佳话吗?”
“刘兄,你听我说,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的确此时此刻我们确实会有被牵连的危险,但是我们的机遇也来了啊!如果我们可以联手帮助陈家躲过这次危机,我们还愁在朝中没有立足之地吗?”
“哈哈哈,沈老弟呀!这不是赌桌,更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输光了钱财还有一条命,玩过家家还可以从头再来。现在留下来无疑是在赌命啊,输了人头可就没有了啊?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糊涂起来!”
“多谢刘兄提携,我意已决,你我各自散了吧,既然要走还是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
刘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武人,那些忠忠义义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在他心里要比沈恪重地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道貌岸然吧,他有些泄气,师傅平日里的教导,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一泻千里。反而被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卑鄙起来,自己在这个弱小的人面前,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语气也柔软了起来,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变成了逃兵。
“人各有志,要论武艺你不如我。要论坚贞,我不如你也”
沈恪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了这个武人,赶紧安慰着:
“刘兄,不要在说这些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总得出去一个,星星之火,可不能都被这纷纷大雪埋死在这里。若是我与这陈家都被诛连,还望刘兄收葬小弟的尸首”
这个大汉突然就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男人的离别总是那么波澜壮阔。
“好吧!话尽于此,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还不等沈恪说出下一句叮嘱,刘通已经逃了出去……是啊!他应该逃,起码在沈恪的眼中他再也不是一条堂堂正正的汉子了。
沈恪追出来了很远,一直到看不见了刘通的背影,他才停住了脚步。
白雪落满了他的头发,那是一种兄弟感情的不舍,那也是对这个人,把自己丢在这里的怨恨。
两人的身后站立着两个人,他们在那里已经站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雪都已经落满了一身。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这一家之主,女的是他的女儿陈怡儿:
“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悲哀,女儿啊,我们陈家就要遭受大难了”
陈怡儿原本悲伤的脸一点点舒展开了,因为她看见那个孤独的背影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