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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通把马车赶进院子里,停好,从马车上跳下来,打量着面前这座古代的民宅。说实话,并没有比苦兀那边好到哪里去,甚至还略显破败。黄土和着稻草夯筑的墙面,看上去委顿不堪。

老头客气地让三人进屋:“几位军爷进屋,往里头走,我这屋忒小,莫要怪罪。”

张久征打头,罗通和许亚轩紧随其后进了屋,屋子里的格局跟后世北方的房屋类似,进门就是厨房,左右各有一间住房。靠门口左边有个黄泥垒砌的灶台,上面嵌着一口比后世脸盆大不了多少的铁锅。一个老婆婆蹲在灶坑前面烧火,铁锅里煮着杂面糊糊一样的东西。

见到张久征几个人进来,老婆婆只是欠了欠身子,就不声不响地继续烧她的火。老头则把三人引到西边的屋子:“几位军爷上炕暖和暖和,这天儿忒凉,俺这小门小院的,也没啥好的,揍是家常便饭,委屈几位了。”

张久征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老头手里:“老丈,多有叨扰,这点银子你拿去,就当我们今天的饭伙钱。”

“这,这,这崽儿能要你们的钱呢?”老头拿着银子,脸上乐开了花,冲外面叫着:“老婆子,快去隔壁叫二他掰掰,过来搞两个硬菜,招待一下且。”

老头说完,直接跑到外屋地,把碎银子给老婆婆看,两个人嘁嘁喳喳说了一阵儿,老婆婆出去摇人了。

张久征仔细看了一下昏暗的屋子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桌子,一张破炕席,还有一个缺一个门的旧炕琴,这房子里啥都没有。

“老丈,我们从山东过来的,不熟悉这边,按说你们这里离京城不远,生活应该比我们那边好啊。”张久征没话找话跟老头闲扯。

“嗐,军爷,您有所不知啊。”老头长叹了一口气:“俺们这地界,靠天吃饭,这沙河一涨水,一年就白干了,今年水忒大,搞不好,这租子又交不上了。”

“原来这里是沙河。”张久征从老头的话里得到了需要的信息:“离滦州不远了,过了滦州,咱们就到永平府了。”

“对也,从这块喽出去,沿着河往北走五里路,揍能看到大桥了,能走马车。”老头点点头说道:“过了桥,再走二十里就到滦州了。”

几人正说着话,老婆婆领着那个二他掰掰回来了,二他掰掰嗓门很大,一进门就嚷嚷着:“来的啥且也?还要弄俩硬菜?”

话音刚落,一个眯缝眼的中年男人进了屋子,一看到张久征和罗通三人,连忙作揖:“呦,军爷,老几位,对不住,我这嘴忒贱,没个把门的。二他爷爷,塌俩鸭蛋,弄个白菜汤,行不?”

“你也忒抠搜了,崽儿也得让人吃饱喽。”老头把张久征给他的碎银子掏出来,用劲拧掉一个角,递给二他掰掰:“揍这么多,赶紧地,把你养的小鸡儿宰一只。”

张久征连忙阻拦道:“那谁,二他掰掰,别宰鸡,就炒几个蛋,弄点青菜就行。”

二他掰掰搓着手:“那崽儿好意思呢?”

“真的,俺们当兵的,没那么多讲究,能吃饱就行。”张久征拱手说道:“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就煮上一锅饭,或者贴点饼子什么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