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祁翀淡定道,“无兵无权的两个人,就算逃了,又能如何?还能推翻这大渊江山不成?严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严鼎凄惨地一笑,露出带血的牙齿,看得祁翀阵阵恶心。
“老韩,把人交给大理寺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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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炎将严鼎带走,过了一会儿,屏风后转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祁清瑜,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年,正是严景润!严景润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痛哭过一场。背叛父兄,于公是忠,于私却是大大的不孝,这个十七岁少年的内心直至此时也依然是纠结的,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与否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唉!孩子,你祖母与我自幼便是闺中密友,她的性子我了解。她选择寻死是为严鼎而羞愧,不是在责怪你,你不要过于自责!”祁清瑜拉着严景润的手安慰道。
祁翀望向严景润的眼神却很是复杂,半晌之后才道:“础雨,名雨他——逃了!”
严景润闻言先是一喜,随后心情又迅速沉入谷底。兄长逃出生天他是开心的,可这也意味着严家的叛乱没有结束,接下来严家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不得而知,想到这里他心中惴惴不安,跪下哭道:“陛下,父亲难免一死,兄长又已逃亡,臣不愿苟活,情愿代兄长一死,请陛下成全!”
祁翀摇摇头道:“你是有功的,朕不可能杀你,否则朕岂非功过不分?再者,谁的责任谁担,没有代死这一说。只是,经此一事,定国公府必然除爵,你以后恐怕都不能在朝中、军中任职了。础雨,你的前程,朕给不了你了!”
“陛下,臣不求什么前程,只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严景润“咚”、“咚”叩头,血痕印在了金砖之上。
“唉!关于你的家人如何处置,朕还没想好,”祁翀边说边扶起了严景润,“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件事容朕再想想。”
奉忠将严景润带了下去,殿中只剩下了祁翀和祁清瑜二人。
“为何要刻意羞辱严鼎?”适才祁清瑜比严景润先到,在屏风后看到了严鼎与内侍比试的一幕,有些不解祁翀的意图。
“为了逼严景淮现身!抓不到严景淮其实在我意料之中,他的性子比严鼎谨慎多了,既知严鼎的计划出了问题,那他就一定不会再按照严鼎的计划执行下去,所以他必然不会再去军中,而是会趁乱远离京城躲起来!”
“所以你刻意羞辱严鼎,再让人将这个消息传出去,逼迫愚孝的严景淮主动现身。”祁清瑜点点头道。
“唉!恐怕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严景淮未必上当!”祁翀紧皱眉头,欲言又止。
“陛下还有心事?怕严家还有其他党羽?”祁清瑜笑问道。
“这个倒不怕,些许宵小之徒孙儿从来不担心。”
“那严家女眷的处置令陛下为难?”
“严鼎夫人早亡,严家女眷如今只剩下了严芳蕊、严幼蕊二人。芳蕊表姐出嫁后并不与严家住在一起,崔铉又远在征南军中,以他如今一个小小军使的职务,严鼎谋反不可能带上他一起,因此,他们两口子应该是不知情的,牵连也牵连不到他们头上。只是这幼蕊确实让我有些为难,我倒不是想为难她,我相信她一个深闺女儿对严鼎父子之事不可能知情。只是她如今毕竟是逆贼家人,就算我不追究她,她的婚事怕也是要出岔子。
去年,义父一股脑儿给几家的公子、小姐们都配了姻缘,可如今严家这一出事,严家三对姻缘便都出了问题!婉仪妹妹和严景淮的婚事自然就不作数了,景润和南星还要看邱维屏的态度,以邱维屏那爱女如命的性子,估计也是要黄!再就是幼蕊和赵溉了,姑祖母,您觉得赵家会怎么做?”
“陛下是不希望赵家悔婚?”
“严鼐毕竟是因我们一家三口而死,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幼蕊。对了,严鼐的夫人还在世吧?”
“在的,这几年,严家都是靠她在打理,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应该也不会参与严鼎的事。唉!命苦啊!这样吧,我去探探曹国公的意思,如果赵家同意亲事不变,我将她们母女带回去养起来,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姑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