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每种食物都尝试一遍后,祁槐的肚子已经半饱了,他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你今天到简家庄子到底想干吗?说来听听,我帮你!”他吞下了最后一口酸奶,放下碗道。
“找个人!”祁翀漫不经心道。
“哦,那你需要避开其他人,我帮你打掩护。”祁槐眼都没眨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这下轮到祁翀惊讶了,他盯着祁槐道:“你都不问我找的是什么人?”
“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让我知道我问了你也未必说实话。”
祁翀笑了,他没有问祁槐“为什么帮他”这种蠢问题,因为答案正如祁槐所说——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不得不说,老祁家人其实都不笨。
二人一路边吃边聊,车驾很快抵达简家庄,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庄外迎驾,为首的正是主人家简嵩。
或许因为猎雉大会本就是年轻人游戏之举,故而作为长辈的简泽今日并没有参加,而是由长子简嵩出面张罗。
“臣等恭迎秦王殿下、庆王殿下!”简嵩率众人行礼道。
“维岳表兄,快快免礼。”祁翀十分客气地扶起了简嵩,又笑着示意众人免礼,“今日是来玩耍的,大伙儿都不必拘礼,随意就好!”
简嵩忙在前引领着二位殿下往里走,边走边介绍。
猎雉大会名为“猎雉”,实际上猎雉只是个由头,重点还在于权贵世家年轻人之间的交际,有点类似祁翀原来所在那个世界的“联谊会”。因此,今日来的不仅有各家的公子,也有一些小姐在自家兄弟的陪同下前来游玩,真实目的不言而喻。
放眼望去,祁翀果然见到了不少熟人,除了赵溉、赵湘兄弟及严景润外,还有种廷襄、王锷、李益、韦宙等几位之前在杜家庄子里见过的,剩下的虽然面生,但听简嵩介绍,大多也都是世家子弟,年龄也相仿,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郎。
往里走了大约一里多路,便见一条小溪自西北向东南流过,溪边桃树参差分布,两排简约的连廊亭馆分布在溪水两侧,亭馆有顶无墙,看上去更像是一排亭子拼插连接在了一起。男在东,女在西,男女分坐别处各据一处,中间以小桥相连。两侧亭馆基本一致,只是西侧亭馆以轻纱为幔,略略做了遮挡。此时,西馆中连主带仆已经有二三十位女子列坐其中了,见到祁翀、祁槐到来,纷纷起身行礼。
简嵩将祁翀等人引至东馆落座,下人奉上茶果等物。
简嵩还要去安排一些杂事,便告了个罪先行离去,其他人也都在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做着狩猎前的准备。祁翀无所事事便顺着溪水闲逛,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小桥中央。
桥下流水涔涔,落花随水飘零,此情此景之下祁翀想起了一首词,随口吟了出来: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殿下好文彩,明日怕是又要京城纸贵了。”
祁翀回头一看,只见一妙龄女子站在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当祁翀转头时又忙以绢扇掩口,故作娇羞状。
祁翀见此女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时微怔。
那女子见状娇嗔道:“表哥好大的忘性,前些日子还在人家家里说那‘夜航船’的玩笑话,这才几日便不认得了?”
祁翀恍然大悟,忙赔礼道:“原来是岚表妹,表妹今日这妆扮与之前大为不同,愚兄一时没认出来,恕罪恕罪!”
眼前这女子正是简泽的庶女、简嵩的异女妹妹简岚,只是那日祁翀初次在简家见到她时,她打扮的较为简单朴素,在父亲面前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今日不但妆扮的花枝招展,就连神态都轻浮了许多,简直判若两人,所以祁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表哥也对猎雉感兴趣?不知今日哪位佳人有幸得到表哥的雉翎?”
“这是何意?莫非这猎雉还有别的什么规矩?”祁翀一愣,他对于这猎雉大会的规矩倒是真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