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敌人,来自他的组织内部。
所以不管他怎么样都无法摆脱敌人的追击,毕竟他从未停止过与组织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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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次,敌人也学聪明了,他们并没有在自己与组织联络后的第一时间就行动,往往都会等上一两天,这就成功迷惑了他那么久。
直到十天前那一跳,他不但死里逃生,而且还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想到了所有问题的关键。
很好。
看来对方这次是非杀自己不可了。
——当陆珩脑中出现这个可能性时,那么,不管它是不是真的,陆珩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这回陆珩没有丝毫犹豫,不会像两年前在京市那样,当时上级叫正在休假的他出去执行任务,而卿卿提醒了他任务或许有蹊跷,他与爷爷商讨过后,却依然决定再用一次机会来试探。
所以,当时的他假装受伤。
而不是选择直接抗命,或者是跟组织反映。
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这种情况下再搞什么试探,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组织的信条固然重要,但是他的安全也很重要。
他的生命不是只有为组织为国家牺牲才具备价值。
他有爱人,爱人的存在让他的存在本身就充满了意义和价值。
他有孩子,孩子们的诞生让他的生命延续变成了必然的选项,否则将来谁来保护他们?
当陆珩抛开从小一直戴在身上的枷锁后,他做事就没那么死脑筋了。
他迎接了迟来的“叛逆”。
二话不说就单方面切断了跟部队的联系,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点暗示,不做一点点铺垫。
如此突兀的断联,却也让陆珩安然苟到了今天。
现在,他在回忆中再度来到了阿婆的住所。
如今的他是一个乞丐,阿婆见到他很是同情,还让他在门口等,转身进屋给他拿了吃的。
这一刻陆珩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自己的爱人。
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他想着:如果是卿卿,那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她一定都能认出自己。
阿婆不知道这个臭烘烘脏兮兮的乞丐,这个时候竟然拿她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婆子,跟耳聪目明的年轻女同志相比较。
她把家里刚做好的饼子拿出来了,递了一个给陆珩。
“快吃吧,还热乎乎的。”
陆珩没说什么,接过饼子就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顺便去阿婆家院子的墙角底下,那个隐蔽的小洞里,取出了自己的包袱。
他动作算是快的了,可他还是小瞧了敌人的侦查能力……
就在陆珩离开这里一个小时后,这座破败的小院子,就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阿婆能在寸土寸金的沪市拥有一个小院子,其实这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了,比如阿婆家曾经也是有钱人。
只不过,她的老伴去年被斗死了,老俩口的家产也被抄了充公,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破旧的房子。
可很快,由于这批人的到来,这个院子就要失去它最后一个主人。
……
陆珩再次来到破败的小院,是在三天后。
这三天里,陆珩一边躲避追杀一边恢复伤势。
早在此前几次出任务时,陆珩就发现,自己媳妇儿准备的水似乎有些神奇的效用,能让他的伤势恢复得更快。
三天下来,陆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第一次跟敌人正面交锋。
敌人大概没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除了手臂上的新伤口,他的身上还有这几个月的追杀中,留下的几处伤,虽然有些时间比较长了,但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基本上都还没好。
于是,在敌人眼里,目前的陆珩应当属于战损版——战力损失一半的版本。
结果,陆珩三天里喝了精怪媳妇儿给的水,身上的伤就好了个八成。
剩下的那点根本不碍事了。
一个大意没闪,参与追杀的五个人就被陆珩干掉了四个,还剩下一个不是他的本事比较大,而是陆珩想要留下一个活口审问点情报。
可惜,这个人比较专业。
陆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从对方口中撬出一个消息:为了追查到他的踪迹,敌人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阿婆那里。
如果不是他机智,先一步来了并取走东西,只怕现在的他,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连累了阿婆。
阿婆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管那些人怎么问,都拷问不出有用的信息。
而阿婆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尽管这帮人没用太过可怕的手段拷问,阿婆也还是被折腾死了。
……
陆珩得知阿婆的死讯后,冷戾的眼神立刻闪过杀意,面无表情地处决了眼前的俘虏。
之后,陆珩悄然回到了小院。
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知道,这里一定还有人在埋伏着。
就让这些渣滓,下去给阿婆赔罪吧!
……
这天晚上,沪市某个老旧的巷子里,木仓声响了大半夜。
第二天,附近的居民惊恐地发现,一个瘸腿阿婆住着的院子里,堆满了尸体。
可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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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完人渣的陆珩,毫无悬念地再添新伤。
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杀了这帮人,他基本上就缓解了大部分压力。
这段时间追杀他,逼得他狼狈的人,几乎都在那个院子里了。
有时候人齐也是一种好事儿,能省了他好多功夫。
——想到这里,陆珩往后靠在车座上,轻轻舒出一口气。
没错,陆珩现在打算离开沪市了,而他也顺利坐上了火车。
要不说陆珩有先见之明呢。
这包袱里除了媳妇儿给他带的东西,还有团长给他伪造的身份证、介绍信等坐车通关必备之物。
陆珩把东西藏起来了,导致无论是沪市的军方还是政府,都不知道他留了这后手。
毕竟进去某些机构的时候,他就被搜过身了。
……
当火车行驶到半路,陆珩却下了火车。
这个地方离他们团所驻扎的海市,还有两个站的距离,但陆珩知道自己不能再走下去了。
因为一旦进入海市的范围,想要除掉他的人就会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毕竟驻扎在海市的军方是陈师长麾下的。
陆珩几乎可以想见,对方会在这最后一道关卡设下重兵埋伏。
而在火车上行动十分受限,为了保险起见,陆珩只能想别的法子。
好在,两座城市之间也有大巴车来往。
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就算剩下的路全是艰难险阻,他也必须回家!
也只有进入海市的范围,他才能摆脱追杀。
……
到了海市的前一站,果然有大把军方的人、治安局的人把守着。
火车一靠站,便有一队队穿制服的人上车检查。
而此时,潜伏在火车站的另一拨人也悄然关注着列车的情况。
在发现他们无功而返后,几人对视一眼,彼此递了眼色,便有人上了反向的火车。
留下的人中,有一个是熟面孔,正是郑营。
他是负责留在海市等着陆珩回家的那批人之一。
而付营则是早在几天前,就踏上了去沪市的路程。
现在也不知道老付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打听到陆珩的消息?
……
海市隔壁的某座小县城。
陆珩用缝在底裤上的布票跟钱,在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坐在店里狼吞虎咽地吃。
饿惨了。
媳妇儿给做的饼子早就吃完了。
连水都只剩小半壶了。
这还是他省着喝的结果。
可惜没带饭盒,下次让媳妇儿把饭盒也装包袱里,或者缝在他胸口的衣服内侧,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挡枪。
更重要的是,这样就不用担心饭盒不见了。
没饭盒,有钱有票都吃不到好饭菜,只能啃包子,毕竟饭店不给提供饭盒。
当然,好在他之前在沪市的时候,扒了两套衣服,一路上换着穿,否则他现在都馊了,饭店里的人估计还不让他进门呢。
吃完了,陆珩又去买了十来个包子,装在包袱里带走。
饭店的服务员看到他把香喷喷的包子,装进那个脏兮兮的包里,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包都有味儿了,脏不脏的另说,关键是把好吃的包子都给熏臭了啊!
陆珩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臭就臭吧,只要能填饱肚子活着就成!
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回到家,在媳妇儿身边,才有资格讲究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