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站在院子当中,抬头看看小院子上面辽阔的天空,再低头看看逼仄的院落,禁不住摇了摇头,长长叹息起来。
这就是大国的国都上京。这里灯红酒绿;这里华光溢彩;这里花团锦簇;这里到处都是面子。谁能想到,在上京里面,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还有人为了三餐一宿,苦苦挣扎。
花熇嫣觉着憋闷,就从小院子里走出来。
小院之外就是大杂院,大家共用一个大门口,同在一所大院的屋檐下。大杂院里更是杂乱:横拉竖架的晾衣线;左遮右盖的石棉瓦、玻璃瓦;一道道矮墙,横七竖八的,将本就狭小的空间,隔断开来,就像一只只鸽子笼。
对面的矮墙头上,忽然伸出一颗脑袋,盯着花熇嫣看。
她边看边说:“哎呀,变了哎,人变了哎,你不是早上的那个女骗子了!”
花熇嫣看了她一眼:“您是?”
“邻居。小媛的邻居。”
那个女人从矮墙的一边转出来,上下打量花熇嫣,然后笑了:“你这人不错啊,长得好看,心地也不错。”
“你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心地不错?万一我就是女骗子呢!”
“早上那个就像是女骗子,你不是。好人坏人我见的多了,你身上味儿正!”那个女人使劲嗅了嗅鼻子,又重复了一句:“味儿正,地道的人味。”
窦珍媛从院子里出来,背着重重的书包,还提着一个铺盖卷儿。
“小媛,你要出远门儿?”
“哎,薛姨好。薛姨,这位是花姐姐,她要带我去上学了。”
“她带你去,嗯,她行,她是大好人。早上那个女人不行。我揽不住你,那个女人把你拉走了。你个傻孩子,现在多乱啊,象你这么大小的孩子,被骗了去,还有个好?!不是被嘎啦腰子,就是被卖到窑子。你小不懂事,老上京有个九大胡同,专门买小姑娘当窑姐…”
这个薛姨是个碎嘴子,说起来没完没了的。
窦珍媛笑着打断她:“薛姨,早上的夏姐姐也是好人,与这位花姐姐是好朋友。你说花姐姐是好人,她的朋友也不会太差,是吧?”
薛姨有点不相信:“难道我看错了!”
“薛姨再见。”
“你爸爸呢?”
“爸爸去医院了,是那位夏姐姐安排的,他被医生接走检查去了。薛姨,我们遇上大好人了。花姐姐,咱们走。”
窦珍媛手中的铺盖卷儿,很破旧。花熇嫣让她放下:“把这些铺盖卷儿放下吧,学校里好像有统一购置的。”
“是啊,我这就是学校的。就是旧了点。”
“放下吧,我给你买套新的。今年好像换新的了。”
窦珍媛很听话,放好了铺盖卷儿,轻快地,从里屋走出来。
窦珍媛把手里的钥匙给了薛姨,让她有空时帮忙照顾院子。她要住校,她的爸爸住院,家里需要邻居照看一下。
薛姨拿着钥匙,跟着花熇嫣和窦珍媛走到了大院门口才回去。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还是别太信。可是,这故事听起来还挺感人的。难道,那位夏骗子做了大恶事,需要做件善事来找补找补?
回去的路上,花熇嫣接了郜广的电话。
郜广有事相求。原来附中的研学活动临时增加了一项活动——参观上京大学。郜广想请花熇嫣给小朋友们当导游,介绍上京大学的校园风景和人文趣事。
花熇嫣一听就想推掉,可是转念一想:上午郜老师为窦珍媛的事情出了不少力,刚过中午,他求我件事,我怎么能推三阻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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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熇嫣笑着说:“郜老师,我给你推荐个人吧,我拙嘴笨腮的,从来也没当过导游,怕讲不好,丢了老师的脸面。”
“给小学生、初中生讲,你担心什么!再说,研学学生专门提的要求,还要到你的智库中心转转。你这个东道主,当讲解员最合适。”
“好的,既然老师这么信任我,我就冲一把,露露脸。”
“那咱们就说定了。后天上午八点整哈,你来我这里,带上儿童研学团,去逛逛咱们上京大学的校园。”
“好,老师我记住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后天早上见。”
“那后天,哎哎,郜老师,我恰好有个事啊。”
“你说嘛。”
“窦珍媛想今天晚上就住进学校去,郜老师,您看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下午把她带来,找我们宿管科,就说我让她们安排的。把窦珍媛的食宿都安排的妥妥的,让她专心学习。那孩子是个好苗子,我看出来了。”
“好的,谢谢郜老师。再见。”
“不用谢,后天早上见。”
窦珍媛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花熇嫣一挂完电话,她就问:“我今天下午就能去学校了?”
“咱们现在就去。珍媛,我事先没跟你沟通,就直接说你想今晚就住进学校里,你不要介意。”
“花姐姐,我特别感谢你。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花姐姐,好像你能听到别人心里的话啊!”
“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咱俩这就去学校,路上买点吃的垫吧垫吧,争取午休结束前,咱们赶到学校去,以免打扰他们上课。”
花熇嫣调转车头,驶向上京大学附属中学。
花熇嫣心情轻松,路虎车在她的脚下,温顺又快捷。她感叹复学这件事儿办得非常顺利,看来做善事需要大家齐心协力。这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与花熇嫣的一顺百顺不同,夏晓珊的新计划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这一切还需要从早上她进入贞元集团的那一刻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