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打仗,徐州火车站就热闹得不行,方圆五百公里内的战场都需要从这里调度物资和兵力,周围的所有游击队几乎全部都是围绕着这座城市的铁路系统展开作战行动。
新四军军部之前遭遇重创,瞎狗子认为,他们近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那么跟皇协军打仗的一定就是安徽一带国军的队伍了。
令人欣慰,总算又回归到打鬼子的本职上来了。
瞎狗子说:“国军又开始干正事了,咱们也不能干看着不伸手,回头,五万匹布到了的话,就送给他们吧!”
小罗成问道:“新四军那边,咱们也该帮助一下吧?他们…我都替他们叫屈!”
瞎狗子面露忧伤:“谁说不是呢,那什么党派之争,咱也不懂,我只知道,谁打鬼子,我就向着谁。新四军那边,我还另有安排。不知道康蛮子到底是死是活。平时怪讨厌他的,叽叽歪歪,没完没了,这一走几个月没信,一下又怪想他的!”
回到徐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跑去看大老婆范如花,他把日子算的很准,胡春香算得更准,如花真的就生了个儿子。
里屋,范如花头上缠着头巾,斜躺在床上,满眼怜爱地看着熟睡中的小婴儿,闺女小花饶有兴趣地用小手逗弄着弟弟的额头。
瞎狗子兴奋地搓着手问:“这就是我儿子了?”
范如花嗔怒地说:“狗叼来的!南地里刨来的!石头缝里蹦出的!净说废话!”
他嘿嘿一笑,凑近了端详起自己的儿子,不过马上就皱眉问:“你咋生了个小老头呢?这一脸褶子……”
“滚!不懂就别乱放屁!”范如花推了他一把,“小孩刚生出来都这样,没长开呢!”
瞎狗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儿子,疼爱得不行,嘴里念叨着:“我媳妇真牛逼,三年生两个!有男又有女!”
范如花接着这个话题问:“你说,那个梅川耐依的肚子咋就没问题呢?是不是你们八字不合?不是说过么?早点生孩子,才能栓住她的心!”
瞎狗子叹口气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呢!这地我也没少耕,咋就长不出庄稼呢?”
范如花接过孩子说:“行了,你这一身臭味,别熏着孩子,赶紧去那个院耕你的地去!”
“等等,先办完正事!”说完,瞎狗子拿来香炉,摆在堂屋正中,点上香,把孩子接过来,跪在地上,磕头三个,嘴里念念有词。
“兵哥为国捐躯,聂家不能无后,现将小儿过予聂家以继承香火,自此之后,小儿名为聂英豪,祈求聂家列祖列宗保佑聂英豪一生平安,无灾无难,并为聂家开枝散叶……”
说这些的时候,范如花也忍不住泪眼婆娑。
小罗成把瞎狗子带来的东西搬进屋里,并一一介绍起来:这是红糖,不含防腐剂,小城市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这是美国的奶粉,绝对不含三聚氰胺的……
瞎狗子踹了他一脚:“废话啥呀?你想说什么?你在影射什么?你有什么居心?”
范如花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夏雨林受伤了,好像还不轻,差点死了!”
“真是活该!”瞎狗子啐了一口,“让他活作孽!”
八卦几乎是每一个居家妇女共同的爱好,范如花也不例外,神秘兮兮地说:“我见过他小媳妇给他生的那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像他的!你说,是不是……”
瞎狗子也来兴致:“哦?你说他又当王八,又当冤大头了?我可是听说了,他那个媳妇是他们旅长给他介绍的呢!”
范如花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就不奇怪了!”
瞎狗子对小罗成说:“拿罐子奶粉,咱去看看他去,不管怎么着,以前也没少关照我!”
正要出门呢,迎面碰上了马东兴,看样子还挺着急,见面就抓着瞎狗子的手急切地说:“狗子兄弟呀,可找到你了。你快救救我们营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