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儒家两派激辩很快到了关键时刻。
公羊派端身跪坐,环顾四周的道:“从变从义,一以奉天。”
“君之元年,岁之春也,谓秦皇代文王,五德水火,大一统也!”
“现,天降淄河,长城预示,谓之必当伐也!”
……
公羊派认为,从变从义,便是诸夏与蛮夷并非始终不变的。
而是要根据大义礼法,进行裁定。
即:哪怕是蛮夷,只要遵循大义礼法行事,那么其便是九州正统。
反之。
纵然是诸夏的上古血脉传承,只要乃行暴政,违背了大义礼法。
那么也与蛮夷无异。
这就是公羊派秉承的:从变从义,一以奉天。
按照儒家嫡系大宗的血统论。
公羊派确实是非常离经叛道的。
至于他的第二句话,则彰显了他对于秦国的认可。
什么西北蛮夷,周王室的养马奴仆,都是无所谓的。
嬴秦取代姬周。
一统天下。
施政各方面,也都符合大义礼法的范畴。
唯独欠缺的便是……
依天命神迹,北伐功成。
也正好满足了公羊派的大复仇论调。
紧接着。
公羊派开始例数道:“在一统前夕,秦王政三年,东胡携扶余,大规模掠夺辽西。”
“秦王政七年,大月氏南下渔阳打草谷,掳走了男丁万余,妇女老幼尽皆斩杀!”
“秦王政十三年,匈奴慑于李牧之威,故佯动于云中,牵制之。其主力则席卷九原,烧杀成灾,无恶不作,诸夏男女,全部被充当成了两脚羊。”
“秦王政十五年,十七年……”
“一统元年……”
……
李牧镇守雁门关,守护云中郡。
可其余地方却并不都是固若金汤。
边镇郡县,往往每年都会受到游牧民族的袭扰,甚至是烧杀掳掠。
李牧真正的作用是……
他就像个钉子一样,扎在雁门关。
匈奴、大月氏和东胡便只敢席卷华夏边镇,不敢太过深入。
不然就很容易被李牧的赵边骑,直接抄了后路。
因此。
匈奴之祸,才始终没有蔓延至中原腹地。
“岁月经年,血债累累!”
公羊派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现在你们说要德化,要感昭……却又如何对得起边镇军民的万千亡魂?”
“再者,天命已示,吾辈自当从之!”
“不复仇岂能明志!”
“不复仇又如何应天!”
“故,当以直抱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匈奴人杀我诸夏边民,我们就得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筑成京观,以慑四夷!”
……
京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