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哼哼唧唧的有点生无可恋。
杨家春忍着笑意对我说,“殿下,咱们虽然送了束修,但谢仪还是需要的,奴婢了解到几位先生的日子并不十分宽裕,就那点俸禄在京城也就勉强能租个房子住。
就说这位赵老爷吧,一家五口挤在三间屋子,院子也是极小的,没有仆人,只两个临时雇佣的婆子帮忙洗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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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外间的真实生活极度缺乏了解,在我的概念里只要考中举人不就是大老爷了么,就如那个范进,虽然京城物价比较高,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于是我问杨家春,“赵先生家里难道没有产业么?何以过的如此窘迫?”
杨家春解释道,“赵老爷家自然有产业啊,据奴婢了解,他家有良田八顷,但他是族中这一辈唯一出仕的,祠堂,社学,祭祖诸般杂事,赵老爷都是要出份子的,还要时不时接济一下穷苦亲戚。
所以老家的那些收入实际上是拿不出来的,不拿俸禄去接济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赵老爷是京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但在本乡本土也是有大名声的,为了体面,自然也不会在族中说在京的难处。”
懂了,打肿脸充胖子,前世这样的事也是稀松平常,就不要说身在宗族社会。
我又问他,“像赵先生这样的官员,在京城很多么?”
“奴婢只晓得像御史言官翰林这样的清贵职位,若家世不丰厚,大体都是这样的。要养名望要结交要应酬,大多身无余财,等有了实职也就好过了。不过似赵老爷这样的年岁,怕是难了。”
世界总是这么复杂,你的理所当然未必是真实世界。这个大明啊,真实让人又爱又恨。
我想了想,吩咐杨家春道,“那便每位先生封三十两谢仪,酒一坛茶两斤干果十斤,你看这样可是合适?”
“多了多了!”杨家春急忙摆手,“便一半也足够体面了。”
“就这样吧,有本事的人值得厚待。”
我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几个也是有本事的,但还不够,将来就藩你们都是要独当一面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鸡血还是要时常打一打的,周总管足够强,可惜他不是我的人,我真正的心腹也就他们三个,后世都在骂大明宦官专权,可我不用他们还能用谁呢?
就在我即将就寝的时候,朱老五突然跑过来找我。
我很奇怪啊,我就问他,“五哥,你不在佛堂念经,大半夜的跑我这里干啥?”
朱老五贼眼扫了一圈,他神秘兮兮的对我说,“老七,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做不做?”
我懵逼的问他,“有赚钱的买卖你自己不做,居然能想到我?”
“你听我说啊!”他盘腿坐在毛毯上极为兴奋的对我说,“最近京城多了好些胡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不就是太子册封大典,周边各国派过来的使者么,庆贺其次,经商才是真。”
“哥哥我联络了几位西域来的使者,准备把他们带来的货物都拿下来,然后运去扬州发卖,多了不说,哥哥保证有三倍的利!”
我TM要疯,话说五哥你才是穿越来的吧。
我问他,“具体都是什么货物啊,你说清楚点。”
“还能有什么啊,红蓝宝石,琥珀,没药,羊毛刺绣挂毯,镶金线的那种金贵货。”
我把嘴角一弯,问朱老五,“五哥你不缺银子吧,这么好的生意为甚找我?千万不要说兄弟情义啊,你这样说生意就没法做了。”
朱老五哈哈一笑,“你说你才八岁,活的这么通透不累么,我跟你实说了吧,好多权贵豪商都盯着呢,哥哥我胳膊不够粗后台不够硬拿不下,但你能啊!”
我赶紧摇头,“五哥你莫害我,《皇明祖训》我也是看过的,咱不能经商啊,我这条胳膊还没好利索呢,另一条不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