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离桑让阿七从诊疗箱里取出一颗药丸，掰开柳轻雪的嘴塞进去，原本快脱离的柳轻雪慢慢的竟然开始恢复力量。

离桑这才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产婆们协助她。

“来，先把柳夫人扶起来一些，这样有助于胎儿调整胎位。”

离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推动着胎儿的位置，试图让胎位恢复正常。

产婆们赶忙照做，在众人的合力下，柳轻雪被缓缓扶起。

“轻雪，你试着深呼吸，放松身体，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行。”

离桑紧紧握住柳轻雪的手，温热的手掌传递着力量。

柳轻雪咬着牙，努力按照离桑的指示去做，每一次宫缩来袭，她都疼得几近昏厥。

但一想到离桑就在身边，一想到今后她会拥有全新的人生，她又强撑着保持清醒。

……

一炷香的功夫后，终于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啼哭，划破了产房内压抑已久的沉闷。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产婆满脸惊喜，双手稳稳托着襁褓中的婴儿，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离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疲惫地笑了，她轻轻擦去柳轻雪脸上的汗水，柔声道。

“轻雪，你做到了，孩子平安，你也平安。”

柳轻雪虚弱地睁开眼睛，泪水再度夺眶而出，这一次，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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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外，柳如烟焦急地来回踱步，听到这声啼哭，整个人如释重负，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医女们围在她身边，纷纷低声祝贺，喜悦的氛围在国医府后院弥漫开来。

离桑将孩子抱到柳轻雪怀中，轻声道：“看看吧，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宝贝。”

柳轻雪偏头，躲开了那个小小的婴孩。

离桑一愣，当下也明白了。

她抱着孩子转向房中的产婆和医女，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压迫感。

“柳姨娘难产，生下孩子便去了。”

“今日产房中的事，不可向外人提及半句。”

众人都是一愣，虽然心中不解，却也点头照做。

她们都是国医府的人，自然唯离桑马首是瞻。

柳轻雪躺在榻上，心中既有畅快，又刺痛不已。

畅快的是她从今往后，便不再是侯府姨娘，而是这国医府中的一员，可以尽情成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痛的是，她与刚出生的孩儿，缘分实在浅薄……

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她自然明白。

还好有离桑在，这孩子以后会被教养得很好，她很放心。

离桑吩咐下去后，坐到柳轻雪身边，有些无奈的道。

“孩子养在我身边，今后常带他来看你就是，怎么跟自己较上劲了？”

柳轻雪这才回头，满脸的泪痕。

“夫人……”

是啊，她跟自己较什么劲？

换了寻常人家，妾室产子放在主母身边教养，即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到头也难见得几回。

想通这一层，柳轻雪再没了顾虑，笑着去逗弄刚生下来的孩儿。

刚生产完的她，虽虚弱无比，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生机。

“夫人，他怎么皱巴巴的，看着有些丑。”

离桑：“像侯爷。”

柳轻雪又道：“但是眼睛很漂亮，又大又圆，亮晶晶的。”

离桑：“眼睛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