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的脸颊愈发烫起来, 她握紧了梁聿捏着她脖颈的手。
“你叫我怎么给你遮掩, 你画那样的画, 我能怎么给你遮掩, 能在我爹手里保下你就不错了, 谁叫你用梁九思这样的名字的!我就是给你遮掩,也遮掩不住, 扬州梁九思的名字可都传到台州来了……”
梁聿听到九郎这般说, 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终于松开了他的牙齿。
他手边就是九郎的粉帕子, 有些不好意思抓过来, 讨好得给九郎擦了擦脸颊口水。
“是小可的不是,与九郎乱发脾气了……”他还装模作样在塌上给九郎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仪。
九郎把他擦口水的帕子扔回到他身上,在她爹的屋子里转了好一圈都没有找到铜镜, 倒是在旁边看见他爹挂在大帐内的盔甲上面一枚护心镜擦得锃亮反光。
她垫着脚去看自己侧脸被梁聿咬的地方,虽然没有出血, 也没有淤青,但也印上了一个牙印,估计短时间是消不下去的。
梁聿瞧着她那模样,还以为这小子又生气了,从榻上下来,往幔帐外面探出个脑袋:“九郎?”
多亏九郎给他喂得那锅粥,他现在身上总算有点力气了。
九郎正在她爹的盔甲护心镜面前搓脸上的印子呢,听到梁聿声音,立即回头,眼神凶狠,虽然对于梁聿来说,九郎的凶狠眼神只能算做娇嗔。
但是梁聿也立即配合得缩了缩脖子,然后立刻就装出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作势要往地上倒去。
“怎么回事,我怎么手脚无力,哎呀!我要摔了……”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九郎。
就这样的梁聿,九郎怎么还生得起来气?
明明知道他大概率就是在装相,但真怕他有个万一,九郎也不看自己脸上的齿痕了,几步就跑了过来,扶住了梁聿。
“你都受伤了,还乱跑什么,在塌上好好歇着不好吗?”
原本要扶梁聿回榻上躺着,但是还没有走几步,大帐帘子就突然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流星进来。
见到九郎扶着梁聿一愣:“燕,九郎?梁家小子醒了?”
来人正是九郎她爹。
大都督叫亲兵催九郎回家,催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这不是军务也忙完了,就耐不住自己过来拎闺女回家了?
结果才一到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原本脱口而出要叫闺女的乳名,但是想起来梁家小子好像还不知道他闺女的性别,临时改口叫了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