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年幼,但因为恰好正对着那老僧,自是把他脸上闪过的贪婪野心尽收眼底。
和恪本就聪明,如今又有林黛玉这等天资慧黠的密友作伴,在揣度人心上越发长进了,此刻一看便知这和尚不是什么真人。
几乎是瞬间便熄了要虔诚祈福的心。
眼看着墨皇后听得入迷,小心地拽拽林黛玉,给她使个眼色,便要悄悄跑出去玩。
林黛玉瞪着眼不肯,摇头制止,示意她去看太子。
和恪这才注意到父亲神情恍惚、眼神复杂,且嘴角微垂,似是有些,悲伤?
这样一来,倒真是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和恪便只是偏头过去,悄悄问林黛玉:“你膝盖疼不疼?”
林黛玉想要摇头,但迟疑了一瞬,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咬了嘴唇,动了动膝盖。
跟着二人的纪嬷嬷见状,知道两个小姑娘有些跪不住了,觑了个空子,跟海嬷嬷打了声招呼,轻轻拽了拽二人的后襟,招手叫着她二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出了那个庄严肃穆、不许说话不许动的地方,和恪看看左右无人,先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甩甩胳膊,动动腿跺跺脚,打了个呵欠:
“起这么早,还以为有一半个时辰,这法事就能结束。谁知道竟然还有讲经,还讲这么久!
“皇祖母的腰不疼、腿不酸么?我看她老人家跪坐得可轻松了!”
纪嬷嬷轻轻地拍了她的胳膊一下,温声道:“不许讲究皇后娘娘。”
“我也不是讲究,我是……我是担忧。”和恪眨着眼睛抱了纪嬷嬷的胳膊,讨好笑道,“一坐这么久,我们小孩儿都累得慌,何况是皇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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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男子,不觉得。太子妃又没来,剩下的良媛承徽等人,哪个有胆量在这时候出面请皇祖母去歇着?
“可不就剩我了?好嬷嬷,不然,我这就去跟皇祖母闹一闹,请她老人家也松泛松泛?”
纪嬷嬷犹豫了一瞬,却摇了摇头,看向林黛玉:“林姐儿觉得呢?”
林黛玉看了和恪一眼,先拉着她,附耳骂了她一声:“多管闲事!”
然后才温文尔雅地对纪嬷嬷道,“皇后娘娘特意办这样法事,又一定挑了今日,亲自来听住持大和尚讲经,只怕是有些缘故的。
“我们年幼不知事,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可不能再添乱了。
“何况,郡主也说了,太子妃娘娘没来,王良娣也没来。郡主您的言行如今没有人帮着圆场,那一会儿万一说错了,可怎么办呢?
“皇后娘娘的心思,您又从未猜准过。
“还是,算了吧。
“我们去更衣完了,就赶紧回去。”
和恪被她几句话说得意兴阑珊。
是啊,皇祖母从来都没拿自己当回事过,就算自己是好心,可万一被她当众呵斥“礼佛不诚心”呢?
那自己说来替亲娘祈福早日轮回的话,岂不是也成了谎话?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那咱们松泛松泛,就回去——听听爹爹有什么感,需要那大和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