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异常沉闷的一声爆鸣,巨熊的粗硕脖颈间突然隆起,膨胀成了一个硕大的皮膜鼓泡;又瞬间不堪承受的崩裂开来;喷涌出漫天飞舞的污血和器脏碎片;而仅剩一点脊骨连接的巨熊也自此气绝。
尽管如此,换上大刀阔斧去而复还的军士们,紧接无暇的围绕着这只巨熊的尸体,一顿斩劈乱剁;直到将其变成了不可分辨的一地碎肉之后;随即又堆积上收集的柴炭,浇上猛火油当场烧成焦块。
这时候,才有一名在场的书吏站出来,将关于这场遭遇战的前后过程,以及这只异化巨熊的种种特点和异常处,逐一的宣读对照完毕之后;才随着被专程留下,刮掉皮肉的巨熊头骨一起送往后方。
而在另一处分叉山峪的裂口处,一队皮甲风帽,腰挂短兵和手弩,正在搜索行进的斥候,突然被迎面射在脚下的响箭,挡住了去路。然而,在拔出并查看这只响箭之后,他们却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随着他们一起去而复还的,还有另外一只马队,在其中一些马拉板车上,赫然还用笼子关着若干的飞禽和小兽;随后,这些被用来探路和环境测试的动物,就被解开束缚而驱赶向前方。
随后,这些逃开的飞禽小兽,乱糟糟奔过一段距离,突然毫无征兆的惨叫着,栽倒在地激烈翻滚起来;同时皮毛下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转眼间就失去了声音,变成血肉枯槁、皮毛皱巴巴的干尸。
然后,隔空投掷的纵火弹和火油罐,轰然爆燃在地面上,烧的空气滋滋作响;又像是烧着了什么无形事物一般,突然响起细碎的哔剥声中,有点点的灰烬和碎渣,从看似无物的空气中相继爆裂开。
原来,那居然是大片潜伏在空气中,草木和泥土里,本能攀附吸取一切活物血肉的细小透明虫豸;平时以透明的伪装色蛰伏,唯有在吸饱了血肉之后,才会逐渐的显形出来;但也逃不过烈焰焚烧。
紧接着,数名身穿着胶皮的连身防护服,背着扁圆大罐的特殊军士,手持带着火源的喷管,再度对着两侧的地面、林木、山石;持续的喷射出一条条熊熊烈焰,将最后一点可能存在威胁焚烧殆尽。
同样也有一名负责见证的书吏站出来,确认了遭遇异常虫豸的现场记录;并且从滚烫异常的现场中,挖出了若干处被烧成灰烬的土样;装在密封容器内。与现场记述报告一起快马加鞭送到后方去。
最终,又变成设立在后方的前进营地中,不断被测绘出来的山脉地形图一隅,以及沙盘模型上的某个标志。然后又经不断修订和补充,成为前方将校手中,的注意事项,或是专门加强的器材物资。
然而,在身为斥候队成员的张自勉眼中;这次沿着山峡之间的攻势,就变成了某种意义上,波澜不惊的武装游行;因为,在这位上宪鬼神莫测的手段下,几乎没有任何隐藏的威胁,能够瞒天过海。
只要按照某种随时得到的指令,发炮轰击山林,或是向着特定的区域,投掷爆炸物;乃至从上风处将某处林地点燃起来;驱赶出其中隐藏的异类,再以严阵以待的军阵包抄杀戮,前后损失仅百十。
因此,虽然进入金山深处的三天时间,这一路讨伐军仅仅推进了四十七里而已;但是就在这四十七里的范围内,稍大点的活物和多余草木植被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修出一条硬化的车马道。
又贯穿了通往山外的三处寨垒。这些寨垒原本都是木栅拒马的简易墙围,但如今都变成了隆起的坚硬台地上,用石垒和沙包、夯土墙,一致构成的大型堡垒,还有若干相互支援的小型寨楼、哨塔。
因此,还有源源不绝来自山外的物资和押运民夫,被沿着这条硬化的车马道,通过逐级转送的寨垒;平静无波抵达前方推进的阵线。就像是丝毫未曾受到,这金山深处层出不穷的异类和畸兽影响。
这种有条不紊的平静,直到沿着山中分叉峡道、峪口推进的前锋,遇到了第一处有人据守的堡垒才被打破。“这里,便就是连云寨的起点了,也是进入本部的外围。”站在江畋身边的黑袍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