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伙计夸奖砚台有多么好,然后又请朝奉出来估价。结果他说不好辨别真假,得请大朝奉确定。但大朝奉在府城,快马也要三天,给某写了个借条,说好第四天来确定是否可以抵押。
某认为第四天就能将典当的银两拿回,谁曾想那朝奉先是要某归还借条,然后才将砚台拿出来说是假的,不能典当。某自然与他争论,后又请了另外三家长生库的朝奉前来评判……”
宋秀士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结论是某手里那块确是假的,甚至可以说是近期现做的。某这时才仔细观瞧,那倒数第三条云纹上是没有断痕的,而借条中并未言明此事,所以另外三家朝奉也无法断定是否被掉包,某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先父得知此事后一病不起,三天前……驾鹤西去了。”
宋秀士默默垂泪,白铁英也不知道能再说点啥了。那个长生库肯定是不对,但是宋秀士也过于轻信于人了。
“宋小官人,你看这块砚台可是你家的?”白铁英从地上的草丛里拿出来一个砚台。
“什么?”宋秀士抬头看着白铁英手里捧着的砚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惦念了一年多的砚台竟然在他仙逝后出现了!
“爹啊!孩儿不孝啊!”宋秀士没有去接砚台,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个小娘子这么大费周章又神秘兮兮地找他,砚台肯定是不假,只是先人已逝,追悔莫及!
“宋小官人!老八,你快扶起来他!”白铁英被他激愤又羞恼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她又不方便上前,于是招呼老八道。
可老八毕竟才六岁,怎么可能扶得起一个十八九岁的人?白铁英没奈何,只能等他痛哭声音见小了又再劝了一次。
宋秀士起身时,白铁英见他涕泪横流,只得从空间又掏出块帕子递给他擦脸,还安慰道:
“宋小官人,谁人的一生能不充满遗憾呢?如果你觉得先考的遗憾是遗失家传宝贝,我倒是想说一句,跟家传宝贝比起来,宋氏一族能不能再续二百年前的荣光,才是先考遗憾的根源吧?”
“啊!?”
白铁英知道他听见了,也没重复,只把手里的砚台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宋及,多谢小娘子教诲!”宋及先是给白铁英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随后才双手接过了砚台,第一眼就往那云纹处看去,眼中霎时又盈满泪水。
“好叫宋小官人得知,这块砚台是在上安县前县令肖太骢的密室中得来的。虽然具体事情不能与你详说,但是我觉得你得知道害你的幕后之人是谁。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别人送给他的,具体经过就得你自己去探究了。
好了,壁水獝,上来!老八,我们走了!宋小官人……您节哀顺便啊!”
白铁英说着就往外走,不曾想身后“咕咚”一声,一回头,见是宋及跪地拜谢,白铁英气得直跺脚!
“我说宋小官人,你这是生怕我活太长了是吗?怪不得总有人骂读书人是书呆子,都是你这样的人给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