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车派来的代表问道,其他賨人听到这么说,想起这些年的遭遇,也纷纷垂首。
不过邓芝早已知晓这些人会这么发问,“汉室衰微,朝纲祸乱,宦官当权,奸佞秉政,受苦受难的又岂是巴人?无论巴人,蜀人,还是天下百姓何尝不是如此?”
一句话,大家都是一样的。
“既如此,先生为何还要为刘姓皇帝卖命呢?”杜昌问道。
“诸位,巴人这些年饱受战乱贫穷之苦,可是大家得明白,这份贫穷疾苦不是刘皇叔带来的,而是先前的益州刺史郄俭,以及后续益州牧刘焉,不体恤百姓所造成的,如今,刘皇叔在荆州起兵,广布仁政,爱民如子,益州刺史张谦乃是皇叔之婿,初入川蜀之时,虽遇困顿,仍不忘普济百姓,听闻百姓遭难,更以区区数十之人,破夔山之上千人之众,如此这般,岂不正如巴人先祖之遇高祖吗?”
邓芝舌灿莲花,一番话下来,真的让许多人心中有所动,毕竟邓芝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巴人的遭难确实是当地执政者言而无信造成的,而据传闻而言,刘备的名声也颇像高祖。
若是能如先祖一般,再创辉煌,家族少说也得兴旺上百年。
“先生说的倒是好听,可谁都知道,这荆州小子的刺史之位是刘璋封的,焉知将来不会一走了之,或者出尔反尔?”
邓芝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诸位难道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且,刘璋贵为一州之主,面对天子蒙难只知苟安,将来刘皇叔兴复大汉,此等不肖子孙,安敢放肆?”
虽然邓芝没有明言刘备会做皇帝,但是话里话外,意思都到了。
“可是我等听说,如今曹操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江东更有孙权,刘皇叔不过区区数郡之地,又焉能有回头之力?我看先生此来,不过是想借我等之力灭了汉中张鲁,甚至事后,又反过来再对付賨人,是也不是?”
邓芝笑的更大声了。
“你这厮,笑些什么?”当即有人不悦的说道。
“莫不是被我等说中了心中所想,所以故意大笑?”
“我笑诸位被这山水所困,不知天下大势;更笑这巴人先祖,当年何等英勇,先有跟随武王伐纣,后有跟随高祖灭项,皆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可是尔等繁衍至今,一个个孔武有力,膀大腰圆,却不知心中胆气已失,外强中干,色厉内敛。这如何能不使人发笑?”
賨人被邓芝这么一说,一个个怒目圆睁,更不乏言语威胁。
“先生就不今日死在这里吗?”有人抽出随身宝剑说道。
“今日死的是我,焉知他日不是尔等呢?”邓芝把脖子一扬,一副请出就戮的模样。
有人持刀上前就要结果了邓芝,邓芝却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直到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其身后的賨人首领才喊道。
“住手!”喊完之后,他继续说道,“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我等虽是蛮人,却也懂得这个规矩,不过先生可回去告诉荆州那小子,若要我等归心也行,拿出黄金千两,钱五千万,并且答应阆中以东自此归我们所有,外人不得骚扰,更不得派出官吏,也无须纳税,我等便从了他。”
“对!黄金千两,钱五千万!”賨人听闻,纷纷叫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