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最初的信念,为了武将的名誉,为了饿死的家人,为了战死的兄弟......
刘文柄、刘文耀两兄弟站在城头,也看见了大顺军的变化。
彰义门下,又涌上来密密麻麻的大顺军。
都举着盾牌,不为攻城,只为捡砖石。
他们身后,还有数万弓箭手,不停往城头射箭,为城墙下的大顺军提供火力掩护。
刘文柄、刘文耀急忙指挥城头守军,两两配合,一人持盾,一人持弓箭、或火铳、或燧发枪,向偷运砖石的流贼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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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守着豁口处、继续命令士兵开炮,狂轰取砖石的流贼。
可是,流贼悍不畏死,继续前冲。
因为
前冲,只要带回一块砖头,就能活命,能得赏。
要是空手而回,身后的督战队,可是不是闹着玩的,当场无差别斩首。
他们身后,已经滚落了十余颗人头。
十几把带着血光的鬼头大刀,闪着恐怖的淫威。促使他们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冒着炮火前进,竟只是为了半块砖头。
慢慢的,刘忠突然发现,他脚底下的砖石堆,竟然有点不稳。
泥沙滑落,碎石掉落,摇摇欲坠,似乎要倒。
刘忠大急,一声狂呼:“撤......”
将士们急忙将虎樽炮、佛朗机搬下豁口。
刘忠一回头,高大的碎石堆,连同架在碎石堆上的云梯,轰然坍塌。
瞬间,矮了一半。
战鼓之下,崇祯也看见了。
大急!
“范景文。”
“臣在。”
“立即组织工匠,给朕砌墙。”
“啊......”范景文一愣,没听懂,也没搞懂。
“快......把工部所有砌墙工匠,都给朕找来,朕要砌城墙。”
“臣遵旨。”
范景文被崇祯的焦急和大吼感染,急忙安排去了。
“王家彦。”
“臣在。”
“让李忠带着虎樽炮、佛朗机和炮弹,从城头射击。”
“臣遵命。”
“李邦华。”
“臣在。”
“迅速组织后卫营,跟流贼抢砖石。”
“啊......抢砖石?”李邦华大吃一惊。
把砖石移开,那不是为流贼清开障碍,打开通道了吗?
“对......立刻马上,争分夺秒,抢得越多越好......”
李邦华看崇祯坚决的眼睛,不敢再究问,立即组织后卫营抢砖石去了。
“练国事。”
“臣在。”
“迅速把罹难将士、伤兵运到后方,立马精选一万训练营将士,列队待命。”
“臣遵旨。”
......
安排好一切,崇祯带着李若琏、高文采,走向戚家军。
此时,撤下来的戚家军,尸体铺满一地。
正中,正是硬扛一炮,被炸得浑身碎裂的从五品武义将军戚元功。
浑身受伤、血染战袍的戚元辅、戚元弼,正跪在戚元功两边,早已哭成泪人。
“陛下......”见崇祯来,兄弟俩大声哭泣道。
崇祯拍拍两兄弟的肩膀,安慰道:“戚家军,好样的......”
“你们好好休整、养伤,朕发誓,一定为戚元功报仇......”
“陛下,末将请战,为大哥报仇......”戚元弼大声哭喊。
崇祯摇摇头,“朕还要你们兄弟俩,为大明训练10万戚家军呢。”
......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在大顺和大明的同心协力下,被一万斤炸药轰塌的城墙砖石,竟然全部拾捡干净了。
白广恩、白邦政、郭升三名降将,带着民工一般的、侥幸活下来的兄弟,咬牙退往一边。
刘宗敏骑着高头大马,身先士卒,站在阵前。
他看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三万铁骑,猛然回头,抽出腰间宝剑。
向彰义门宽宽敞敞、清清爽爽的豁口一指,狂喊一声:“娃子们,给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