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客共一十三人,属于从三个不同地方去京都时而路过毛甸镇的。
也就是说,这一十三人,本不是同一家买卖行的人,是凑巧住在这个驿站的。
永康视线在这一十三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三名比较年长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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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个,都是掌柜?”
面对永康的问话,三人不敢怠慢,一个矮胖男人抢先说道:“回军爷话,小的就是掌柜的,带两名伙计去京都找些货源!”
“那你呢?”
永康目光,又移动到另外一个瘦高个男子身上。
“回军爷话,小的也是一样,想去京都看看有什么能买的货,贩一些回去卖!”
“看来,你也一样喽?”
永康最后把目光,定在剩下的一个面白无须,就像个太监一样的中年男子身上。
“是、是!”
中年男子一边哈着腰,一边又答道:“,小的也和前面二位掌柜一样,也是去京都地面上凑些货拉回老家卖!”
这就怪了!
京都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大昌帝国的军事、政治、经济和权力中心。
只有大昌全境内的物资往京都运送,却没听说过京都的东西往外拉?
京都产盐还是产茶?
皇城产布还是产粮食?
再说,这路过毛甸镇去京都地界,要比从大荔城走京都远三十多里路啊?
作为这些精打细算的商人来说,这不划算啊!
按他们的所在地,要去京都地界,经过大荔城才合适,没必要多绕路走这边!
永康嘴角一扬,半眯着眼睛,冷声道:“本王是个粗人,细账不会算,但这明摆着不划算的买卖,本王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爷?
不是普通的军爷!
那些商人,闻言之下差点就被吓尿了!
“唉!”
矮胖商人叹口气,摇摇头说道:“不瞒王爷说,走这边,是绕了些,可比走雍州那边稍安全一些!”
“是啊王爷!”
瘦高个子的男子,一脸哭相道:“王爷可能不知,那边近几年盗匪成风,商旅根本不敢通行,南边,东边的货物没人敢运,像我们这些小买卖人,只有从京都地界贩一些回去,在自己的县镇卖一阵算一阵。”
“胡说八道!”
此时,霍幼楠插嘴进来,瞪眼怒斥道:“从京都地界到雍州,再从雍州的大荔城分路,向南可通栗县,向东可通泗州,再走东南,又是万川郡,从这三地到京都,都要经过大荔城,你们放着最好走的官道不走,却绕道这兔子都不拉屎的镇子上歇脚,依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正经商人,倒像是敌国收买的奸细!老实交代,免得自讨苦吃!”
看到霍幼楠也是一身革甲,虽是女人,但这身打扮,定不会是随军的仆从。
“军爷明鉴!”
矮胖男子带头,就向霍幼楠跪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军爷有所不知,正因为你说的那些路线相对通畅,但盗贼响马这才经常在那些路上抢劫过往商旅的呀!”
眼瞎啊?
母的,乱喊个毛线!
胖商人对霍幼楠的称呼,差点让永康笑出声来。
“放屁!”
霍幼楠闻言,顿时就火冒三丈,怒斥道:“朗朗乾坤,你居然信口开河,污蔑我大昌朝匪患成风,当地百姓和过往商旅难以聊生?”
军中女人如此称呼?
三个掌柜都不明白,只有称呼个军爷了事,是爷,就大三辈,叫他个军爷,也不是个慢待之词。
可这个女人,能在刚才那个王爷面前大呼小叫,难道,她的身份要比王爷还高?
不对,比王爷身份高的女人,那只有皇后娘娘了!
要么,就是王爷亲戚中的长辈!
不对,亲戚长辈年轻的常有,但这是辈分,不是身份啊!
可这个女人,横看竖看,也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威态。
再说了,就是个皇妃,也不会这样风尘仆仆地行军赶路,那是该在豪宅大院里听戏喝茶才对!
可这女人,说出的来话,句句都是要人脑袋的架势。
三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商人,跪在地上心里就是一阵乱猜测。
同是商人,这和李子鱼比起来,还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商人们不再言语,怒火中烧的霍幼楠,马上准备要审讯一番这些人的样子!
“右卫听令,把这些可疑之人单独关起来,待本王妃好好审讯……”
霍幼楠清楚,在等级森严的军中,她能拿得出来的军职,就是昨天下午永康给她的神机营右卫长一职。
这一声令下,随军的霍家女眷,霎时手按在腰刀的刀柄上,齐齐就围了上来。
“且慢!”
双手背在身后的永康,突然扬起一只手来,阻止了蠢蠢欲动的右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