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越是正经的宴会,菜色方面决不能搞什么特立独行,以该有的规格去准备也便是了。
楼令很清楚一点,世界上没有理所当然。
哪怕是对于父母,不是他们的孩子,能够是理所当然吗?
所以,楼令知道不止宴会要好好办,该拿出来的好处也不能吝啬。
在宴会举行的当天,自然是宾主尽欢。
临到宴会即将结束,楼令亲手给郤锜递上了礼单。
“不用!”郤锜没有喝大,一脸严肃地说道:“不缺这么点。”
啊?
郤氏很强大,可是能够有进项总是好的。
“你一直以来挺好,一直好下去,好处少不了你。”郤锜像是不会笑,讲话的语气也比较僵硬。
楼令是了解郤锜为人的。
换作不了解郤锜为人的话,该以为不情不愿或是故意在摆脸色了。
“我多受郤氏大恩,怎么敢忘记呢?”楼令首先肯定这一点,一些话也是必须要讲出来的。
郤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用举起酒盏饮尽,来表达自己的高兴。
“令啊。”郤至看似喝得有点大了,说道:“明年西征,你到新军来。”
讲道理,晋国的中军尉可以什么都管,也能什么都不管,一旦被限制在某个军团的话,权力却是一定要缩小了。
没有等楼令回答。
郤犨笑呵呵地说道:“令不用专门划归到新军,他能够随意走动。”
在郤氏的所有核心成员当中,楼令与郤犨的走动最少。
两人的年龄其实并不是什么障碍,年龄差距再大,想要多接触有得是理由。
说到底是楼令去接触,察觉到郤犨兴致一般般,好几次过后就知道进退了。
郤至疑惑地看了郤犨好一会,可能是真的喝大了,放弃思考继续喝酒。
在当夜,郤锜、郤至和郤犨都没有归家,他们连同家臣、族人与随从一起在楼氏过夜。
看似平常的事情,外人知道情况之后,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点都不平常。
不是交情足够,没有人会去做客又留下过夜。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只有交情到了一定份上,有足够大的信任,才会进行留宿。
说难听点,留宿就是将人身安全托付出去,谁敢不慎重啊?
所以了,他们知道三郤留宿在楼氏过夜,更深切地明白楼氏与郤氏的交情。
用当代的话来讲,楼氏与郤氏俨然就是刎颈之交了。
这种绑定让无数人羡慕和嫉妒,哪怕是卿位家族也要泛酸。
楼令就发现从那一天之后,谁都对自己笑眯眯,尤其是栾书彻底消停了下来。
因为明年要搞会盟的关系,没有卿大夫离开“新田”,连带好些人也需要留在“新田”时不时参与会议。
“会盟时间定在春播之后。”
“消息已经传出去,想来秦国会严阵以待。”
“君上派去的使者已经到楚国,楚国愿不愿意缓和关系,很快就会有消息回馈。”
晋国打秦国是一定要打的。
一个国家做什么总要将方方面面尽可能地考虑进去。
晋国要将秦国彻底打瘫痪,动用的兵力不会少,能够麻痹楚国的话,为什么不做呢?
另外一点,晋国邀请郑国参与会盟,总要帮郑国进行考虑,要是郑国前去“麻遂”会盟,后一脚楚国出兵郑国,晋国能够不帮郑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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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书微笑说道:“楚国有自己的麻烦,你们会很愿意接受和平。”
多数人最近才知道楚国近期又发生内乱,再来就是吴国一直在跟楚国过不去。
在之前,晋国有意扶持吴国,可是吴君寿梦自号为王,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
去年的时候,申巫臣再次前往吴国。
申巫臣是以私人名义前去吴国,目标当然是劝说吴君寿梦去掉王号。
只要吴君寿梦一天自号为王,吴国就是晋国的敌人,晋国非但不会扶持吴国,相反要连吴国一块打了。
而晋国其实一点都不想打吴国。
晋国与吴国的距离相当遥远是其一,再来就是打吴国无法让晋国获得任何的好处。
毕竟,吴国没有什么好被抢的物资,再来就是吴国也不像楚国有能力争霸。
所以事实就是,晋国真的懒得去打吴国。
晋君寿曼实事求是地说道:“楚国没有聪明人?他们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打垮秦国呢?”
不要忘记一点,最先玩扶持某国来给另一个国家造成威胁的正是楚国。
后面晋国要扶持吴国,其实就是跟楚国学,想用吴国去牵制楚国。
这样一来,楚国真的很难坐视秦国被晋国打垮,成了那一种场面,不等于是楚国之前的用功白费了嘛。
栾书还是很有自信地说道:“他们知道,但是不会干涉。”
晋君寿曼眨了眨眼睛,问道:“书卿怎么能够这么自信。”
栾书沉着脸说道:“因为诸侯现在同情我们。”
什么说法?
说法就是,晋国失去了霸权,之前被秦国屡屡偷袭,偏偏秦国还跟白翟结盟,站在政治正确的立场,诸侯必须同情晋国。
当然了,诸侯的那种同情会让晋人心里难受,并且视为耻辱!
看看栾书说了答案,现场所有人是什么脸色,基本上也能了解是个什么心态。
现场的人,他们听栾书那样讲,不是羞愧,就是愤怒。
“你们……”晋君寿曼不是傻,只是蠢。他充满嘲讽地说道:“真是寡人的好臣子。”
没有人吭声。
现在这种情况,确确实实是大臣们搞出来,继位不久的晋君寿曼可没有那般的能力。
晋君寿曼满意众人还有羞耻心,严肃地说道:“这一次寡人亲征,你们可能不能继续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