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姜家选了淑宁呢?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明明她比淑宁更聪慧,更懂得善用人心,更会筹谋。
为什么人人都看不到呢?唯一看到的那个,还是眼前这个新进府的婉初。
多讽刺。
娴宁微微抬头,就见婉初面色如水,沉静地看向自己。
娴宁心中微微一叹。
敌手者,最是懂吾人。交锋于沙场,智谋各展陈。窥破吾之策,察悉吾之心。彼亦筹谋密,吾亦思虑深。在彼之洞察,照见吾自身。虽为敌对势,却似镜中邻。
可惜,若不是伊初那件事,自己其实也是挺欣赏婉初的。
虽为敌相向,亦为知己存。
毕竟,能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布局中,安然走出来的人不多。
婉初见娴宁也朝自己看过来,很快收回眼神。大太太正叫婉初:“你去,去跟着先生熬参汤去。”
大太太此刻紧紧地揽着淑宁,不愿意撒手,生怕一撒手,淑宁就没了。
唐氏见她这样,心里焦急不已:“亲家,先放手吧。淑宁这样也不舒服啊。”
唐氏是怕万一淑宁真不行了,趁着人还活着能动弹,先把寿衣什么都换上。
说起寿衣,唐氏又是头脑发懵。原本以为盛家是要添丁进喜,谁知道成了一尸两命。淑宁这么年轻,哪里预备下了寿衣。
唐氏顾不得大太太,只劝了两句就撒开手,悄悄出去交代下人们,赶紧去寿衣铺子去买寿衣纸钱,先做准备。
见婉初没动弹,大太太边哭边骂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熬参汤!”
大太太扭头怒骂婉初,这才像才看到娴宁一般,也跟着骂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刚醒过来,又跑来添什么乱?!”
大太太这般不管不顾,言辞犀利,叫娴宁一下红了脸,两眼泪汪汪地道:“我听大姐姐小产了,想来陪陪她...”
大太太还想再说,就听那府医在外头冲着大太太招手:“亲家太太,借一步说话。”
大太太瞬间丢下娴宁和婉初,又恶狠狠地瞪了眼盛行远,这才急急忙忙跟着府医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昏迷着的淑宁,凝着眉站在一侧的盛行远,哭的不能自己的娴宁,还有安安静静置身事外的婉初。
婉初不走,娴宁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娴宁有些心焦。
有些话,自己只能当着盛行远的面说。
“九妹妹,母亲叫你去给大姐姐熬参汤。你,你怎么还不去?”娴宁擦了擦眼泪,柔弱地说道。
婉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娴宁,倒叫娴宁心中微微一颤。
见婉初站在原地不动,娴宁虚弱的身子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偏巧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盛行远忽然开了口:“九小姐,烦劳你先去给淑宁熬参汤吧。”
此话一出,娴宁和婉初都齐刷刷地看向盛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