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赤兔的冲击力,之前整个过程吕布都没有骑乘过它,还喂过了几次鸡子,状态非常不错。
而赤兔也通人性,看见主人抚摸着自己,也亲昵地舔舐着吕布的手掌。
感受着温润和湿滑,吕布突然感叹:
“要是先帝没有驾崩,我的命运是不是会发生改变?先帝在的话,也许万年公主就会嫁给我吧!到那个时候……,哎!”
想那么多已经没用了,吕布只能无力叹息,悲叹命运的不公。
但他不信这个,这一次他就要向世人证明他的惊世之举动。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弟兄们,看见他们目光中的坚毅,内心豪迈:
“有这些弟兄帮衬,这天下必有我的舞台,既然老天不给我机会,我就自己去要,去抢,总之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人马移动的轰鸣震动依旧在继续,巨大的烟尘遮蔽着阳光,让所有人都看得灰蒙蒙的。
看见那车舆越来越近,吕布终于开口:
“上马,带弟兄们取富贵!”
于是身后三十七人翻身上马,挺着马槊随吕布冲出了山岭,向着那杏黄大纛狂飙突进。
真可谓:
“并州铁甲胆气豪,张王车辇已动摇。”
“博浪一击图意气,马衔枯骨铁未销。”
……
距离吕布位置最近的一阵是梁兴。
此君是当年中人亭大战后反正的汉吏,现为拱圣军的百人牙将,此刻他正带着一名旗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作为扈卫王上的亲军,即便是行军他们都是披着铁甲的,这也是保证一些突发情况,他们这些主帅的帐下军可以立即出动。
不过同样也造成了,他们的体力消耗极快,需要间歇性地和其他军的亲军换防。
而梁兴的这部已经披甲走了五里,快要轮到换防了。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梁兴越来越热,这会他已经忍不住将兜鍪放下,用绢布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他往北面看,正想看看换防的巡队牙兵什么时候到,他也好到后面休息一会。
突然,他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看过去正是自己本家的族侄正张着嘴指着自己身后。
梁兴转过身去,就看见一队铁甲骑兵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他一阵奇怪,好像并没有看到自家有这样甲胄样式的骑兵呀?难道是别的新军的?
到现在,梁兴都没有怀疑过对面,一方面是因为泰山军最近阶段在不断整编,不断有新的部队形成,他不认识是很正常的。另一方面,他潜意识里就不认为有任何敌人能渗透到这个位置。
梁兴准备上前拦这些骑兵,这里已是王上车架的范围了,只有手上高举金箭的横撞将才能驰马。
但这个时候,他看清了最前面的骑士的装扮,一眼就看见此人压根没有代表身份的肩章,这时候他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梁兴大喊:
“敌袭!列阵!”
但他话刚说完,对面当头的那个雄壮武士抽弓就是一箭,那箭矢直接从梁兴的嘴巴灌入,再从后脑勺射出,正正好好的撞在后面旗杆上。
箭矢头因为透骨而出已经钝了,但巨大的撞击依旧将那个雄壮的扛旗吏士撞了个趔趄。
能为一队扛旗者,哪个不是雄壮的好汉子?此时竟然被一个二次伤害给打个趔趄。
那扛旗的吏士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前方的牙将梁兴重重的倒下,他才意识过来。
当即也要高喊,但又一支箭矢射来,这一次他和旗帜双双倒地。
冲突发生的太快,梁兴临死前的警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这片平原太吵了,到处都是车粼马嘶声,那一声吼叫压根就翻不出什么声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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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兴身边的人可听清了,在百人将和扈旗先后战死后,这些人按照步操主动结成一个小阵,准备抵抗敌军的冲锋。
但已经来不及来,早已将马速全部拉起来的吕布等人,宛如电光,直接就撞进了这支百人队中。
因为是在行军,这些泰山军正以一个竖阵行军,整个阵型压根就没能来得及展开,于是吕布等锐骑就如一把解牛刀一样,丝滑得顺着缝隙,肢解了这支小队。
赤兔马背高五尺,吕布踞坐马上,手中方天画戟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他能感受到赤兔的兴奋,因为他同样如此。
他和赤兔一样,注定是为战场而生的,置身于这般庞大的战场,仅仅只带着三十七名骑士冲那千军万马,但吕布依旧没有任何的恐惧。
他能感受到血液正疯狂的往脑上涌,他能感觉到时间流逝的越来越慢,纷繁复杂的战场在他的眼里越来越清晰。
这是吕布天生就带有的战场直觉,靠着这种直觉他总能发现敌人的薄弱处,总能恰到时机的抓住战机。
而现在,吕布的直觉告诉他,向前,继续向前。
在击破了一阵泰山军后,吕布明显发现别处的泰山军已经反应过来了,步兵正在搜索着缝隙,阻拦在车架前,骑兵也开始催马过来想要截击,明显阻挡在吕布前方的营兵也正以视死如归的气魄在用他们的躯体来阻挡战马。
但依旧还是太慢了,三百步不到的距离,当吕布等人的坐骑已经全速催动的时候,也就是十个呼吸的时间。
这十个呼吸,人从惊愕到行动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几乎就靠本能。
那些呆楞的敌军如浮光一样被吕布甩在身后,他看着那站立在巨大车辇上的年轻人,猛然发出了最强音:
“杀你者,九原吕布!”
这声咆哮和这幕场景注定要留名青史,为后世无数名家国手所描绘,因为它是这个时代最强的两个武人,最直接最猛烈的对决。
而他们的命运也正如那句话: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