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见刘基发了真火，又或者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如疯子一样吵着闹着要杀人的徐蓉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呜呜的哭泣。

郭玉祥站在旁边，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去劝，只能干着急。

全程差不多处于懵逼状态的赵秋池，这时候只能将求助探寻的目光望向刘基。

后者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赵大人是不是想问观目是什么？”

赵秋池点头：

“还请刘天师不吝赐教，在下只知那是你们钦天监天师独有的本事。”

刘基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

“众所知周，我们钦天监是靠着研究国运气息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这世上若论对国运气息的研究，我们钦天监绝对首屈一指。”

“要研究国运气息，自然要先能看到它，所以我们钦天监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老祖宗，就创出了一门专门用来观察国运气息的功法——《三才观气法》，学了此法之后，我们钦天监的天师就能看到天地之间存在的那些气息：国运之气、武运之气、文运之气以及神魂之气。”

“然则，随着女帝临朝，武唐迎来了那段动荡的岁月，我们钦天监也因此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为虎作伥，做了女帝爪牙，一部分与皇子流落民间，伺机而动……所幸最终我们成功了，监主辅佐先皇，成功夺回江山，并回到了都城钦天监。”

“可这个时候，监主忽然发现留在钦天监的《三才观气法》出了问题：记录《三才观气法》的三块石碑，少了一块。”

赵秋池倒吸一口凉气：

“《三才观气法》不全了？”

刘基点头：

“三才者，天地人，只有三才齐全，观气法才算完整，少一块石碑，我们修炼的观气法，就只有天法和地法，而无人法。”

“无人法，就不能控制自己，导致我们始终都处在观气状态之下，也就是刚才你听到的‘观目’。”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天地之间的那些气息一般情况下都处于沉眠状态，如无主的死物一样，不会对我们构成危害。”

赵秋池何其聪明，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补充道：

“除了那把刀？”

刘基苦笑点头：

“除了那把刀。”

“其实我们来之前，监主就曾对我们提过这件事，也特意给了我能保护眼睛的眼镜，但这东西也是珍贵无比，我三人只有一副……而就在先前，徐蓉她不小心正面直视了那把刀。”

刘基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谁都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因为看了那把刀一眼，来自钦天监的女天师，就瞎了用来观气的观目。

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赵秋池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懊恼的低声嘀咕道：

“早知道这地方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调来这里。”

“君子不立危墙，君子不立危墙，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忽地想起一事，连忙疑惑的问刘基：

“不对啊，据我所知，老监主他当年可是修炼了完整的《三才观气法》的，就算少了一块石碑，以老监主之能，不可能背不下来那碑文上的内容吧。”

钦天监老监主是当年追随先皇李凤天之人，也是协助后者推翻女帝统治的功臣之一，事后入主钦天监成为监主，一直当到了现在。

如今钦天监的天师们，早已没有了当年派系林立的局面，都是老监主一人培养出来的徒子徒孙，不存在内斗的可能。